……该是如何处理……”
谢四爷沉着脸,右手在空中划过,带出凌厉的声音。
“雍王老狗,真是没脸皮!”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一匹马冲去雍王府,宰了那老狗。
仅仅半日,雍王府的下人在京城里将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长泰郡主同南安侯府世子做了一夜夫妻。
真是闻者耳赤,听者脸红。
而来不及换洗的宝知这会正跪在地上,淡定地听着二夫人殷切地撺掇老夫人。
“难不成,真叫松淇娶了?”
“虽是妾,但也是贵妾。”
“都是自家人,二伯母还会害你不成?”
“到时便说你们表兄妹二人无意落入山崖……”
宝知好似未听闻,只顾低着头。
“说够了吗?二弟,带回去!好生看管!”
南安侯与谢二爷一道进门,声音不大,也未闻波澜,却叫里头坐着的三个女人一并站起。
孙氏心中暗骂,门口的丫鬟是死人不成?怎的大伯来了也不通传。
她红着脸讷讷,只由谢白着脸的谢二爷拽着一道离去。
三夫人关切地看宝知一眼,也先行告退。
郡主娘娘仍是那副玩味的模样,好似未见南安侯那不悦的情:“说说看,打算怎么游说宝丫头去伺候你儿子。”
南安侯道:“母亲说笑,儿子怎会如此;不说是为了文正与弟妹,宝知虽在由四房照料,儿子也是看着宝丫头长大,视为己出。”
郡主笑问:“莫不是打算聘为世子夫人?”
侯夫人呼吸一滞,她面上虽温柔大体,可宝知用余光都可感知到她身上的反对与排斥。
南安侯没有说话,好似在思索。
郡主问宝知:“你是如何想的?”
宝知低下头,片刻,向南安侯行了一个叩首礼,亦如女儿对父亲行礼。
在南安侯复杂的目光下,宝知道:“宝知谢大伯父关怀,自幼受侯府庇佑,吃穿用度皆是排于众姐妹前。”
她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坚强的态:“家父家母身故,家父无嫡亲兄弟,家母更是与姨母相依为命。侯府遭事,宝知本应当尽己所能,莫说为妾,便是为奴宝知也甘之如饴。可梁乔两家血脉仅我与喻台,更因我身为长姐,自当代行母责。我怎能只顾自身而不顾梁家与乔家世代先人遗流的名誉。另说,宝知自知门第匹不得世子,且对世子只有兄妹之情,于此,下一代世子非出自嫡母房内,根基定然不稳。得大伯父厚爱,此心宝知已知,则足矣。”
侯夫人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内心很是矛盾。
若不说家世,宝知的能力极其符合她心目中世子夫人的人选。
但正是因为这份眼界与能力,不能成为谢松淇的夫人。
她的儿子她知道,他可以欣赏一个聪慧的妹妹,但是不会容忍一个多智近妖的枕边人。
他需要的是隐于他身后,替他打理内务,照顾子女,奉养长辈的女人。
更不必说叫梁宝知做妾。
全家只有二弟妹这般天真。
这样游刃有余,全身而退的姑娘,愿甘居人下?
若真是逼得她做妾,不必说被觊觎的财产,谢家不出十年必然腥风血雨,礼崩乐坏,以下犯上。
更何况南安侯绝不可能叫长得这张脸的梁宝知做妾。
她嘲笑自己,真是的,刚刚见二弟妹叫嚷着让宝知下跪认错时还紧张婆母倦了直接将宝知指给松淇。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南安侯心中苦笑。
倒是跟她母亲一般。
郡主便先让宝知回碧纱橱休整,自己留下南安侯商讨。
南安侯道:“母亲早知宝丫头的抉择。”
郡主道:“不错,早于八年前已知。”
八年前,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便对将来做出抉择,真真是叫南安侯心惊,莫不是精怪上身?
他正想问,郡主忽地道:“往事花非花雾非雾,也该放下了。”
南安侯一僵,即便是多年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流露出几分狼狈。
他想了一息,低声道:“不过是黄粱一梦罢,儿子分得清。”
郡主懒得去分辨他是否口是心非:“不说外的,即便是你未婚,她未嫁,也不可能,亦如世子与宝丫头。”
他那向来不管事的母亲坐起身来,冷着脸,这面容叫他忆起父亲失踪那月,母亲便是这般情,穿着朝服从后宅入前院坐镇。
“男女之事,出三果。一果,家世、才能、性情皆不配,结为怨侣;二果,相敬如宾,男外女内,各尽其职;三果,互补互爱,共生共死!”
那「死」字一落,叫南安侯喉结一动。
“梁礼丧父,亦无母教,自是对情感所需;小乔氏自幼得家中宠爱,一朝骤然全失,则生偏执,定将手中之物藏于身边。二人结合,则为齐也。”
“更何况她蕙质兰心,不下宝知,对你可曾有过另眼?即便没有梁礼,难不成她愿做人妾室?抑或你想休妻再娶?你何必日复一日想些虚无的情形!”
“你与梁礼亲厚,他真的不知你的念头?”
“因为他信任你!把你做大哥!你却暗自期盼他们夫妻离心!”
“她本可自救,宁要死于船上。见到尸身你难道还不懂?”
“她心中只有梁礼!”
“莫要做这般弥补,莫想着你儿子娶了她女儿,你便了了心结!”
“这只会害得两个孩子都悲苦!若你去了地府,如何见他二人?”
南安侯被说得心冷、身冷,母亲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直白,点破他隐秘的私心。
“是儿子着相了。”四十多岁的男人跪倒在母亲面前,不住叩首。
“起来吧。”刚刚那番话似乎消耗了郡主仅剩不多的精力,虚弱地喘着。
南安侯忙跪行,给母亲顺气。
郡主缓了几息,道:“去吧,当下,谢家只能有一个郡主。多关心关心你媳妇,她为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