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后便离开了。
纪鸣岐对纪宁烟也是没办法,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他这个妹妹就变得如同刺猬一般,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纪如晦对他说的打算,安慰着纪宁雨说道:
“小雨,烟儿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她打小就爱慕顾砚舟,心中难免有些不平,不过今后你不用担心了,爹爹已经给宁烟挑了一个好夫婿,这个人你也认识的,黄家二郎,黄寄北,他今年春天刚中了举,爹爹很是看好他。今后你们姐妹俩各得其所,想必她的心结也就放下了。”
纪宁雨愣住了,连纪鸣岐离开都忘了送。
这晚,纪宁雨失眠了,高家夫妇的信件明显是黄寄北代笔的,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了,这会儿睡不着,她又坐起身来,披了件外衣,点上蜡烛看了起来。
得知高家夫妇为了她来到了京城,她是又惊又喜,回味过来又是满满的愧疚。
同时,今天纪鸣岐的话也让她很是在意。她发现自己竟是不甘心的,为什么纪宁烟可以嫁给小北哥,都是纪家的女儿,为什么不是她呢?如果她能嫁给小北哥,到时候再把高冬青夫妇接过来一起生活,那她不是就又能回到以前自在的日子了吗。
她被这个想法深深的诱惑了。少女心中藏了太多的心事,是以一整晚的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次日清晨,纪宁雨打起精,去隔壁房间看望谢婆婆。
昨天纪鸣岐送信过来的时候谢婆婆已经睡下了,是以纪宁雨在发现信封中还有一份给谢婆婆的信后就没有立刻给到她。老人家睡眠少,若是被吵醒了可能一晚上就再也睡不着了。
喝着纪宁雨给她端来的银耳百合莲子羹,谢婆婆听着纪宁雨给她读完了信。
“二郎是个争气的,我老婆子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人老了还一个个的抢着要。”
读完黄寄北写给谢婆婆的信,纪宁雨也赞同谢婆婆出府跟着黄寄北养老。
“婆婆,这几年辛苦你了,我如今也在这家站住脚了,有父亲和哥哥护着,再上面还有祖母,实在是不忍心婆婆您为我操心了。”
“不急,婆婆我总要看着你出嫁才安心的,如今高家夫妇也在京城安定了下来,有我在,还能多替你们传递些消息。”谢婆婆拍了拍纪宁雨的手背说道。
纪宁雨放下信件,趴在谢婆婆腿上,满眼都是依恋。
“婆婆,我实在是不孝,连累父母人到中年无子承欢膝下,还要抛家舍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讨生活,还好有小北哥帮忙,他们才不至于多受苦,这些年我跟着婆婆你学手艺做首饰也攒了不少钱,请帮我带给阿爹和阿娘吧!”
纪宁雨越说越难受,到最后竟哭了起来。
这些年她的手艺越发精进了,但纪府可不缺她这点银子,这簪娘的活计当做兴趣爱好还能得到贵族女子圈内的一声夸赞,若是被人知道她用手艺换钱可以要被嘲笑的,是以她都是打着谢婆婆的名义让丫鬟拿去银楼售卖的。换回来的银钱一次比一次多,她锁在深闺也用不到。
谢婆婆把纪宁雨揽进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好孩子,不哭,咱们要欢欢喜喜漂漂亮亮的去见他们,当着他们的面可不能再哭的。”
纪宁雨埋在谢婆婆的怀里哭的更凶了。
在外人看来,纪宁雨这般姿态未免有点不识好歹,她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如今的日子是掉进了富贵窝里了,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大家都以身份和金钱为尊。
但纪宁雨并不是个十分看中身外之物的人,在她看来,以前的日子就很好,吃穿够用就行,再多赚点钱,日子好了会更开心,可再多了对于幸福感的提升就很有限了。
除了谢婆婆,没有人懂她被强行带进一个完全陌生环境的仓皇无助,这些年她按照家族的要求去学习,去改变,她也顺利蜕变成了他人想看到的模样,成了别人眼中尊贵的名门淑女,那是她以前要垫脚仰望的存在,但她似乎并没有比以前幸福。
对于未来,她惶惶不安,纪府虽说规矩多,但里面毕竟都是她的亲人,若是以后嫁进了礼法森严的顾家,境遇可能比在纪府还要艰难。
她表面伪装的很好,或许能骗骗外人,实际上只是只纸老虎罢了,可难道以后在夫婿面前也要伪装一辈子吗。
其实她很羡慕纪宁烟,那么的张扬和肆无忌惮,即使被发现不是纪家的亲骨肉,仍然是那么的骄傲,纪夫人他们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纪宁雨想要出门没那么容易,只是她是在是太过思念高家夫妇了,便去求了纪鸣岐,纪鸣岐很爽快的答应了。
“小雨,你再等等,哥哥这边安排好了就通知你。”
“多谢哥哥了。”纪宁雨得到了纪鸣岐的承诺这才回了绣楼。
想着不久后就能见到高家夫妇了,还能见到黄寄北和小桃,纪宁雨每天的生活变得有盼头起来,一会儿想着要说些什么,一会儿想着要带点什么,带多了会不会不好……真是一些甜蜜的烦恼。
次日休沐,纪如晦休息在家,纪鸣岐便找到了他,和他说了要和黄寄北一起温书的事,顺便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回复给了纪如晦,也报备了要带纪宁雨出去见高家夫妇的事。
“爹,我问过黄兄了,他并未定过亲。”
“那就好办了,等他下次上门的时候,我亲自和他说,有你的这层关系在,想来他也不会拒绝的。”纪如晦捋着小胡子说道。
“爹,其实我觉得黄兄和烟儿的性格并不是很相配,不如再考虑一下吧。”纪鸣岐委婉的说道。
“夫妻之间都是要磨合的,我和你娘这么多年不久磨合的挺好的,我这也是为了烟儿着想,她这身份在京城的确尴尬,想要找户好人家不容易,这黄家娶了烟儿,不说我们纪府,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善待她的。”
纪鸣岐还是为他的好友感到可惜,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不是看中门第的人,但父命难为,也只好恭敬的回道:
“孩儿懂了,还是爹爹思虑周全。”
纪如晦这边自觉办成了一件事,心情都好了起来,端着茶壶在庭院中悠闲的踱着步。
正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