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去啦!」
说完他果然很乖地转过身去不看,一护多年没有跟人这般亲昵过,还是颇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俯首凝视着沉睡中的白哉,嗯,这些时日的输送力量之后,白哉的面貌基本恢復了,这么安安静静沉睡着,显得非常乖巧啊,垂敛的眼,自然舒展的唇,洁白的肌肤,乌木般的黑发——睡美人肯定没有白哉好看!
海水总是微微动盪着的,那垂着的睫毛便总不那么安分,让人错觉他随时可以睁开眼来。
我也很想你醒来啊……
虽然知道没有用,但……醒过来好吗?白哉?
一护被那睡着的美人诱惑着俯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很是响亮,总觉得青樱都能听得见。
干嘛啊,又不是没亲过!
但是他们似乎真的很少接吻。
白哉的唇是这么饱满的吗?光润嫣红的质地,水扭曲了光线,跟在陆地上不一样,总带着点迷离的味道……一护轻轻地,轻轻地,将唇贴在了上面。
心如擂鼓。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竭力忽略着鼓动在胸口的思念和悸动,但是在跟随青樱来到海底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回避了,于是那份心情终于肆意疯长,像雨后铺满了池岸的野草——他对白哉的心意,是爱。
黑崎一护是死心眼的人,就算一开始是为了交易,但是在他感受到白哉带来的,那极致的痛苦和快乐,那份无人替代的亲近分享之后,他就不可能接受其他任何人了。
命运也好,偶然也好,幸运也好,不幸也好,这是他们人生重合的轨跡,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无须后悔。
所以……
白哉你醒来好吗?我想你了,我想见你,跟你说话,我想你用曾经那样让我动摇的眼看我……
贴合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一护心下失望,又鼓起一股劲将舌头探出,挑开男人那微凉的唇,往齿列上舔了舔。
没有反应的唇,不会自动开啟的齿列。
沉睡着就不可能给予回应。
一护心下酸涩,即便安慰自己本来就没有抱希望,但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希翼着蹟的发生的。
只是时间太短了,也许五年,也许十年,总之不可能这么快,着急也没有用啊……他这么告诉自己。
「看来是没有……啊?!」
就在这一瞬间,垂敛的乌黑眼睫似乎动了一下。
「妈妈?」
青樱转了过来,「怎么了?」
「一定是看错了。」
一护摇摇头,「我就说不会有用的。」
「嗯……」
小孩沮丧地垂下了头,「对不起,妈妈。」
「不需要说对不起,我也希望他醒来的,但是……果然是时机还没到吧,我们慢慢来。」
「妈妈妈妈!」
青樱惊叫起来,「父亲他眼睛睁开了。」
「啊?」
两人屏息的视线中,男人的眼睫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
蹟,真的出现了吗?
一护呆若木鸡。
青樱欢呼一声,欣喜若狂地扑了上去,「父亲,你……你好了?」
「嗯……我……好了。」
男人的声音还是非常艰涩,但的确,他醒过来了。
眼底没有初醒的茫然,他似乎肢体还有些僵硬,就那么漂浮着任由青樱抱着,眼睛却看向了一护,「一护,你来了。」
「白哉……」
一护眼底一片酸涩,银白的温热在那里徘徊,他却大大地笑开,「白哉,你醒来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男人缓缓伸出手,将一护和青樱一併拥入了怀中,他的臂膀没有多大力气,但该光是这么环抱着,已经让人无限欢喜,「我一直都听得见。」
「啊?」
「我很高兴。」
「你你你你你都听见了?」
一护想起这段时日的絮叨,那真的是什么话都说,不由窘迫得很。
「我会改进的。」
男人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
海妖的耳鰭有感应水流的功能,因此格外敏感,一护一抖,「你干嘛啊!」
随即他看到美貌逼人的海妖在对着他微笑。
从来没有见过的,舒展而明艷的微笑,快乐从眼底绽放,明媚的光色溢出来,在唇角和眉梢跳跃,海妖的这个笑容,比一万棵樱花盛开更为美丽照人。
「不要走,你说过的,会留在我身边,只要我醒来。」
「是是是,不走不走。」
一护嘟囔着,也笑了开来,「醒来就好。」
「父亲能醒来都是妈妈的功劳,妈妈能来都是我的功劳!」
青樱不甘寂寞地嚷道,「所以……」
「所以?」
「所以我也要亲亲。」
「不是每晚都给你晚安吻的吗?」一护疑惑道。
「这里,妈妈给一个,父亲再给一个。」
「好啦好啦。」
一护俯首在孩子额头亲了一口,然后孩子又转向他的父亲。
一护就眼睁睁看着白哉在他刚才亲过的地方印下了嘴唇,含笑的眼眸却一直看着一护。
脸上就不期然地热了起来。
虽然醒过来了,但白哉还是不能离开法阵。
他现在就是法阵的核心,在法阵度过虚弱期之前,他一旦离开,法阵就可能崩溃。
而且他的力量目前也刚刚够他醒来,一旦继续抽取,他还是可能沉睡过去。
长老们过来看过之后,就告诉了一护和白哉这些关键。
「就是说,白哉不能离开,我给他输送力量也不能停的意思?」
「就是如此。」
「我明白啦,没事儿,我会继续努力的。」
将长老们连带着青樱都打发走之后,一护看向了白哉,「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