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没脑子?不赶紧巴结雍老爷子,让他多给我们钱,以后谁养你?谁给你钱让你去那么贵的学校?”
焦娇感觉脸上一疼,她的父亲在她母亲的遗照边,扯着她的脸颊狠狠往上提,逼着她笑出来:“你就不会像别的小孩,讨喜一点?雍烨少爷好不容易才能让人见这么一回,你就不会凑上去,冲他笑,叫他哥哥,求他带你玩吗?哭也不会,笑也不会,还是个赔钱货,要你有什么用……”
“算了算了,小孩子刚没有妈妈,被吓坏了,你别太过分了,外面可都是人……而且雍老爷子可还没走呢,指不定会不会再叫她过去……”秘书阿姨把她父亲拉走了。
焦娇雪白的小脸上印着好几个狰狞的手指印,安静地看着她的父亲被拽走。
“赔钱货。”秘书阿姨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冲焦娇做了个鬼脸,“以后你就是我的丫鬟,知不知道?我爸跟我说的,以后我的衣服都让你洗,也不让你去那么好的学校了,换我去……”
焦娇没理他,自己走到她的垫子上跪好。
雍老爷子并没有再叫焦娇过去,等她母亲下葬后,就带人离开了这边,雍烨倒是没有走,留在了他外祖母娘家——苏家在这边的庄园,虽然离焦娇家很近,但更没可能为了她再来见他们一家,她的父亲也没那个胆子过去打扰。
这让她的父亲非常不高兴,觉得这都是因为她那天的表现惹老爷子不喜了,在家里发了好几次脾气。
焦娇越来越不在乎他的反应,就算他把她赶回房间,不许她吃饭,没人管她,她更自由,每天都趁没人发现到后院,她父亲说马上要和秘书阿姨结婚了,家里不许再放她妈妈的照片,她就在后院找了个地方把她妈妈的照片都藏在那里。
“妈妈,我答应你会跳给你看的舞已经都学好了。”焦娇轻声说。
就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在她母亲面前跳给她看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练习,现在已经都学会了。
焦娇轻轻碰碰镜框里的人,没再说别的,把照片小心放在石头台子上,就像妈妈靠在床头看她一样。
焦娇把手机拿出来播放伴奏,后退了几步,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
这也是她参加比赛时要跳的舞,本来和妈妈说好要等她拿冠军,把奖杯拿给她看的。
第40章 有
小姑娘虽然还未长成, 却有这个年纪独有的稚嫩漂亮, 配合舞蹈穿的是一套珍珠白纱罩渐变蓝里衣的古风舞衣,衣摆绣着几朵灼灼的花, 冷色与艳色毫无冲突, 只叫人觉得惊艳异常。
寒梅料峭的天她还挽着袖子,露出一双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的细白手臂,脚上踩着软软的白色舞鞋, 往那一站, 像是冰雪化作的小精灵, 干净到极致,也纯粹到极致。
音律流淌, 是首欢快活泼的曲子,低垂的眉眼抬起, 笑意在眼底的水光中漾开, 明明是一身素淡,裙摆飞舞间, 萧瑟的院落竟然如时光倒流,从空荡荡的冬,变得春意盎然,繁花似锦,绿叶连天。
抬手,她仰头望向,像花蕊般的细白手指。
梨涡盈盈,眼天真而虔诚,一朵雪花从灰白的天空落下, 好像落进了她的眼里, 快速融化成水珠, 却未坠下,成了这白日间最亮的星,这冬天里最柔的春水。
更多的雪花从天而降,飞起来的发梢接住了雪花,如白梅节节盛放,以天地为色盘,她跳出的暖暖春意和银装素裹的冬景渐渐相融,调成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绮丽色彩。
一曲结束,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眼睫上都挂了霜的焦娇微微喘着气,搓了搓快僵掉了的手,拿起放在石台上的照片,小声问:“妈妈,我跳得好看吗?”
“我会拿第一的,对吧?”
“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如果我得了第一,就偷偷买一瓶可乐我们分着喝……”她和妈妈一个要跳舞保持身材,一个生病,可乐对她们来说就是奢侈品。
有什么声音,焦娇抬起头,往声源看去,围墙外有一辆黑色的车子,车上落了积雪,后面露出的车牌是一串花钱都买不到的连号。
就像她雍家爷爷来吊唁她母亲时的车队,每一辆都是这样。
那辆车并未停留,但焦娇目光随着它,看到它好像往她们家大门那边拐了,她担心是来找她父亲的,不敢再多逗留,赶紧把照片重新藏好,跑向楼上。
焦娇回去后,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些东西,等到晚上,也没有什么人来找她的父亲,不过,她的父亲确实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消息,他给秘书阿姨的儿子报了个马术班,班里全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少爷,马术老师的身份也很不一般,因此能得到一般人得不到的消息——明天雍烨会和苏家大公子那个圈子里的少爷们到马场玩。
她的父亲觉得秘书阿姨的儿子什么都好,觉得他在还没上过几节课,马都上得费劲的马术课一定也分外耀眼夺目,觉得他一定能让所有少爷小姐都喜欢他。
在这种过分膨胀的自信心中,焦娇的父亲跟马术老师要了个邀请名额,打算明天带着秘书阿姨的儿子到马场,找机会,让秘书的儿子打入那些天之骄子的圈子。
马术老师还真的给了。
焦娇的父亲高兴得手舞足蹈,吃饭的时候都难得给焦娇夹了几块排骨,他要焦娇明天也一起去。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那些少爷小姐看她可怜呢?
再不济万一谁家的长辈也去了,正好对小姑娘有些“别样的喜爱”呢?
焦娇的父亲以为焦娇听不懂,所以也没避着她,焦娇也好像真的没有听懂,安安静静地吃着排骨,听着他父亲和鸭子叫一样难听的笑声。
焦娇食量不大,但还是等吃饱了,才放下筷子:“爸爸,我不想去。”
“什么叫你不想去?”她父亲立刻想要翻脸,被秘书阿姨在下面轻轻踹了一脚才收住表情,和身边挑着眉的女人交换了个眼,和缓道,“我记得你下个月有比赛,报名费是不是还没交呢?”
焦娇愣了一下,看向秘书阿姨,家里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由她来管了:“阿姨说已经替我交过……”
“啊。”女人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