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处不美,便是她实在太过柔软了。
“皇嫂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元承晚字字诚挚又认真。
而后眼恳切道:“比我二十年来见到的许多人都好。
“那等被你视之为天的男子,要我说来,与你提鞋也是不配的。”
“他们不是天,更一点儿也不脆弱,所以皇嫂不必如此。”
谢韫乌黑眼瞳愈发柔和下去。
这位肆意放旷的小姑总能予她万般精彩。
她此刻亦不禁低眉合思。
究竟为何?为何书中要说男子强于女子,贵女子一等,乃是女子的天。
可又是为何,为何女子就应当处处俯就、照料他们,方方面面算无遗策。
闺训书中恨不得对女子耳提面命,好似一处未能顾好男子之身心,他们便会脆弱凋萎。
若当真是天,农人依四时之序耕种劳作,以天为依准,靠天得一口饭吃。
这才是自然天道。
哪里有反过来,要“农人”去处处呵护,悉心照料“天”的呢?
谢韫微微出。
而后为自己忽起的这一丝芜杂思绪所扰,一时失笑。
殿角处错金群山嶂博山炉中并未燃香,想必是缘长公主有孕之故。
可风过廊檐,帘栊披拂,亦有幽远宁静的爽然。
二女默然之间,似有清风拂面,香远益清。
“你总有你的道理,”谢韫终于摇头失笑道,“皇嫂总说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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