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晚话中意味,驸马继续出言为沈夷白分辩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表兄遨游于无穷天地,我等俗人怎可妄自揣测他无为自化,同隐世逸人交之乐。”
他面上色是十足十的虔诚向往。
可下一刻,又摇头蹙眉道:“某说的亦算不得准。
驸马笑意温润,薄唇轻吐出诛心字句:
“表兄便是表兄,此生都是无法变成池中鱼的。”
沈夷白始终合袖含笑,持住一副仙风道骨的出世姿态。
仿佛并未听出裴时行言外之意。
待对方话毕,他泰然对上裴时行的目光,也并不多言。
元承晚虽不知他二人话中几分真几分假,此刻唱的又是哪一出好戏。
可她并不痴傻,这二人之间言语机锋不断,若再酝酿下去,恐怕便要擦出火星子了。
长公主忽低呼一声。
那两个男子齐齐侧眸望来。
她撑住裴时行搀扶的手,而后抚了抚已颇显孕相的小腹,柔声歉然道:
“表兄莫怪,这无赖小儿又在闹了,我腹中疼痛,先去歇息一会儿。”
沈夷白听懂了她的意思,虽心有担忧,却仍然识趣告退。
他修养极佳,连对着裴时行拱手道别时都望不出丝毫愠怒。
裴时行亦平平静静,装的一副从容好模样。
可待再回过头来,望长公主竟仍是娥眉蹙紧,难道腹痛并非她作伪的借口?
裴时行登时什么伪装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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