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前,对那几个正举枪防备的士兵说:“我是斯格斯的残余士兵,我向突尼瓦投降。我名叫晨霖,是——”
没等他说完,一挺挺枪就已经顶到了头上。原本想了许多证明自己斯格斯军人身份的话语用不着再说,他直接被对方绑住手腕推进了车厢。
在路上辗转了多处,登记了自己军人证上曾有的信息,被详细询问了这几个月的所有行踪经历,晨霖最终被投进了监狱。
又是一个早晨,晨霖服从规定走进监狱的活动区,一眼竟看到了墨语旭。
墨语旭甚是惊讶:“你被抓了还是投降了?”
“投降。我也算想明白了你早就想明白的事情。”
“我也想明白得太晚了。这个监狱还是不错的!你看还有电视。”墨语旭并不是自嘲,这是他真实的感受,他后悔没有早早被俘虏。这几个月以来在野外的种种胆颤心惊,看起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晨霖一脸沮丧:“不错又怎样,朱铄也许已经——”
“这可不一定,这可不一定。”墨语旭赶紧说,“也许他已经逃回国了,至少当时他的方向很正确。”
“希望吧!但我确实是一下子没有了动力。突然间感到你所做的选择竟然很正确。”
“真没想到你会跑去投降,而且还能和我关到一个地方来。”墨语旭摇着头。
“起码,如果哪天我们能出去,我还可以继续当你的担保人。”这监狱的活动区域,正是监狱正中心的天井,晨霖透过头顶的硕大窗玻璃望向天空,已经开始幻想着出去的日子。
“这个——”墨语旭犹豫起来,“——我不确定了。”
“你是说不会交换战俘?”
“不,因为我的过去,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因什么进的监狱,我现在不确定还——”电视上的新闻引起一阵骚动,墨语旭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啊——战争结束了?我们输了?亡国了?”晨霖看着新闻,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墨语旭则清楚自己是五味杂陈:“看来,你的确可以盼着交换战俘了。”
“那你呢?你刚才所说的是什么?”
监狱里的犯人,虽然穿着同样的囚徒,但此时此刻,从脸上的情就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们分成两类。一类兴高采烈庆祝战争的胜利,另一类正好相反。狱警则已经做好准备,防范两边也许会发生的争执和混乱。墨语旭看着晨霖:“算了,不说了。这个问题很难说明白,还是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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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铄只能保证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毕竟他可以依靠太阳来大概确定自己的方向。但他不知道自己每天能走多远,一成不变的平原景色让他分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他猜测自己已经走了足够远,足以到达或跨国边境了。
但瞎猜对他没用,可他不敢靠近任何村落,不敢见到任何人,无从去核实自己的方位。好在已经是收获的季节,植物都已经结果,他并不缺乏充饥的食物。
终于他看到了幼发拉底河的滩涂和桥梁。为避人耳目,等到夜深之后,在足够亮的牧藻星光芒的照耀下,朱铄冒险爬到桥下,攀向桥面下的维修钢架,一点点移到桥的另一端。这是之前墨语旭制定的渡河计划,显然此时朱铄证明了这计划是完全可行的。只是,他认为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另外两个人了。
沿着桥梁支柱向下爬回到地面,他欣喜自己终于重新回到了祖国的土地。趁着夜色,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峰,他狂奔起来,他需要找个村镇,找车回首都,去见他朝思暮想的未婚妻。
当太阳升起时,他已经走进了一个镇子。无法掩饰自己的喜悦,他敲响了遇到的第一户人家的大门。
户门打开后,中年男子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乞丐。朱铄却兴奋到顾不上一切:“我是斯格斯人,别怕,我是一名士兵,在此之前一直在突尼瓦的境内,我刚刚逃出来。我希望你能给我点协助,我需要尽快回到首都。”
男人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冷冷地说:“你逃回来也没用了,突尼瓦已经占领了我们的首都,我们战败了,我们是突尼瓦的附属国了——大概是这样吧!”
听到这里,朱铄愣在原地,过了半天,突然大哭起来。
中年男人挠了挠头:“进来吧,给你找套衣服换上,虽说不知道你还要去首都干什么,但给你点零钱坐车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大家都不容易呀!”男人让开门口,朝门内喊起来,“媳妇,找身我的旧衣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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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几天的时间,墓园里最后的一点鲜花也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几排月季还在苦苦坚持。鲁繁星本想抄个近道,却又不忍心破坏这点最后的鲜花屏障,只弯腰摘了一朵后绕过它们,走到自己父亲的墓地前。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爸爸,真想和你来上一杯。记忆中,我好想从未有这样的机会呀——”他把手中的花轻轻放在杂草的地面上。
“都说你是个很有雅兴的人,这次终于见识到了。”旁边突然出现的人,说着一口蹩脚的方言。
鲁繁星歪头一看,旁边是一个身材瘦小、细皮嫩肉的男人,一个他绝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对方看到获得了注意,赶紧深鞠一躬:“您好,鲁先生,我是松下——”
“我不关心你是谁。”鲁繁星强行打断了对方。
“好的,鲁先生。我是来接你走的。说——”
鲁繁星再次打断他:“哪个?裕华在哪里?”
瘦小男人见自己一次次被打断,也不再恭恭敬敬:“くそったれ!你还敢问这个このくず?他失踪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我还要替他——ばかやろう!”
鲁繁星看着这人的表情甚是搞笑,他大笑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都不懂。哈哈哈——”
瘦小男人一下子火了,伸手抓住鲁繁星的肩膀:“说,你必须走,强制执行。裕华可以躲,你可没有这个能力,还敢乱用能力。おろかもの!”
“我不能走。”鲁繁星重回严肃。
“你没得选。”
鲁繁星已经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能量,是他绝对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