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有些古怪,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他是男子?,与你的境况并不相同?。”
明雪霁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然而?此时心慌意乱,根本来不及细想,跟着?她穿过小路赶过去,听见露台上说笑的声音,看?见众人簇拥着?祁钰正要返回殿内,人群边上计延宗急急迎上来:“你去哪里了?”
语声突然中断,他看?见了她新换的衣服,雪青的褙子?低垂着?,轻柔的颜色,山洞里那匆忙一瞥突然晃过眼前,计延宗变了脸色。
“她与我在一处,”杨龄不动声色接过话茬,“我们谈谈讲讲,不觉走得远了。”
是这样?吗?那雪青衣衫的一角,她这么久不曾露面的可?疑。计延宗带着?温雅的笑容:“原来如此,有劳杨局正了。她初次进宫,在下担心她不认得路,方?才还特意去找了她,你们没有听见么?”
是的,她知道,她方?才差点就被他当面撞破。明雪霁看?见计延宗探究的目光,他脸上有笑,眼睛里却没有,难道有哪里露出了破绽?极力镇定着?,摇了摇头:“没听见。”
没听见么。计延宗沉沉的目光一点点看?过,她头发有点乱,嘴唇有点肿,口脂的颜色比方?才浅了些,这又是为什么?眼前不停闪过狭窄的山洞里元贞的白衣,圈在怀里一闪而?逝的雪青色,疑心呼啸着?几乎要跳出心口,然而?这是她。
他一手教养,只知道女诫女训的贞洁妻子?。平日里连外男都?不曾见过几个,方?才宴席上不是没有男人偷偷窥探她,可?他留心看?着?,她连一次都?不曾看?过那些男人,她那么老实?贞洁,与那山洞里那个藏在元贞怀里的放□□人,怎么可?能有任何牵连。
“快进去吧,”杨龄在边上提醒,“我得先过去了。”
她的位置在前面,按着?次序需要先进门,明雪霁目送她离开,边上计延宗低声说道:“簌簌,方?才我在花门那里,看?见……”
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明雪霁极力维持着?镇定:“什么?”
计延宗看?着?她,她懵懵懂懂一双眼,似乎根本不懂世间?肮脏,笑了下:“没什么。”
他不再多说,领着?她往殿中去,丝竹管弦再又响起,宫宴下半场开始了。
散场已是三更,元贞不知去向,只留下车轿送他们回别院。明雪霁坐在轿子?里,隔着?半卷的帘子?,听见计延宗唤她:“簌簌,我们尽快找个房子?,搬走。”
第4章
天快亮时, 明雪霁还没有睡着。
计延宗那句话反反复复,一直响在耳朵边上:我们尽快找个房子?,搬走。
当时她以为计延宗发现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着胆子?追问?, 他却说这些事她不懂,要她不要多问?。这样看的话, 又好像他并不曾发现。
所以为什?么, 他赖在这里这么久,又突然要搬走呢?明雪霁想不通, 她还是太笨,这些天里虽然对于人心世故有了些了解,然而老于谋算的计延宗,很多时候她还是看不透。
晨光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明雪霁知?道?今天不可能?再睡了,慢慢坐起身来。
累得很,眼睛涩得几乎睁不开?,心里乱糟糟的。
搬走。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现在这样在夹缝中挣扎, 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慌张,搬走后,至少?这点不用再担心。他们孤男寡女,非亲非故, 元贞没有什?么理由再来找她, 只是这样, 又让人心里隐隐有些慌张。
说到底她如今的底气,一大半都是元贞推着逼着, 硬生?生?塞给她的,没有了他,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应付。
外间窸窸窣窣,青岚青霜都起来了,吱呀一声院门开?了,计延宗在外头唤她:“簌簌。”
明雪霁连忙掩住衣襟,听见青岚拦住了:“翰林稍待,夫人还没洗漱。”
“无?妨,”计延宗在笑,“夫妻之间,没什?么好避讳的。”
“翰林还是等等吧。”青岚坚持着。
计延宗没再纠缠,明雪霁匆匆忙忙收拾好出来时,计延宗坐在外面喝水,闻声抬头。
探究的目光一寸寸碾过她,像昨夜那样,明雪霁压着心里的异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计延宗答非所问?:“昨晚你穿那件衣服,怎么不穿了?”
他也一整夜都不曾睡着,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片雪青的衣襟,晃来晃去?,让人心不宁。明知?道?不可能?,她那样贞洁老实,元贞又是个眼高于顶的,怎么可能?跟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有什?么瓜葛,然而心底深处,总还是有点疙疙瘩瘩。
说起来这段时间,她去?那边的次数的确很多。计延宗向卧房里看了眼,隔着帘子?其实看不清楚:“昨晚你跟杨局正在哪里说话?”
明雪霁下意识地也跟着往卧房里看了眼,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然而心里生?出了警惕:“我也不知?道?,我不认得路,就是跟着她走。”
计延宗转过头来,看见她眼底下淡淡的灰色,眼白上有些红血丝,她昨夜也不曾睡好,是为什?么?“没睡好吗?”
“没睡着。”明雪霁揉了下眼睛,“昨晚跟做梦似的,还有点回不过。”
梦魇一般,光怪陆离。狭窄的山洞,让人窒息的生?涩的吻,一墙之隔,她的丈夫。这混乱的,看不到前路的关系。不知?道?能?走到哪里,等着她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计延宗审视着她,判断出她说的是实话。假话不会这么自然,况且她老实巴交的,能?说出什?么假话。只是越看她,越觉得与昨夜那一瞥之间的雪青色有些仿佛,她这样娇小?柔软的身量,若是被元贞那样身材高大的人抱住了,是不是也挡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见面目?
心里陡然一慌,刻意否定似的,摇了摇头。真是荒唐,好端端的,居然想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着。怎么可能?,这么老实贞洁的人。况且元贞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念头,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元贞连戎狄六公主都不要,又怎么可能?跟有夫之妇有瓜葛,自毁声誉。
应该只是衣服颜色接近罢了,雪青色,又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