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闭上眼,双手?握紧她的脸,用力亲吻下去。
她在他手?中挣扎,呜呜咽咽似在说话,思绪是恍惚的,听不清楚,也懒得听清楚,只想再亲,再缠,得到更多。又有种?恍然的领悟,原来,这就是亲吻,他那?天,真的不该就那?么放过她的。
明雪霁极力挣扎着,嘴唇发了麻,还有些疼,后背顶在太湖石上,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摩擦,外面有脚步声,有说话声,似乎是宫人在找她,而她,在这个狭窄黑暗的山洞里,任人轻薄。
喉咙堵得死死的,在愤怒中积攒力气,屈腿用力一撞。
低低一声闷哼,元贞一把掐住她的腰,长腿向前一顶,牢牢固定住她。他带着点愠怒:“你做什么?”
做什么?那?么他又在做什么?眼泪滑下,明雪霁低着声音呜咽:“你放开我!你都要定亲了,放开我!”
元贞眯了眯眼。头疾发作时思维总会比正常慢一拍,所以用了片刻功夫,才理清她的意思。他要定亲了,所以,不许他碰,那?么就是说,他没定亲的话,就可以碰她了。
薄唇微微勾起?一点,这五六天里头一个笑?:“我没定亲。”
看见她眼泪点点,在眼角打转:“你是没定,可你正在议亲,你不能这样,你这样,跟计延宗有什么区别?”
拿他比计延宗?元贞一下子沉了脸。
骤然的威压让明雪霁觉得怕,本能地瑟缩,脊背压在石壁上,冰冷潮湿,他沉着脸将她拉起?一点,手?垫在她背后:“我没定亲,也不会定亲。”
元再思那?么说,大概是想替他解围,就算不是,就算是真的在给他议亲,他也决不会答应。他的事,绝不容许任何人摆布,尤其?是元再思。
明雪霁泪眼模糊地摇头。怎么会呢,他父亲亲口说的议亲,又怎么会是假?还不知他要定下的妻子是谁,然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世上,再多一个像她一样痛苦愤怒的人。
脸被捏住了,他盯着她,黑眼珠幽沉沉的:“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定亲,也不会定亲。”
在她回应之前,他用力吻住了她。
与方才那?个生涩摸索的吻不同,这一次,他攻城略地,匹马深入,明雪霁呼吸不上来,被迫仰着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头顶石缝里深绿发暗的苔藓,孤零零几片叶子,不知哪里生出?来的野草。
元贞在亲吻的间隙睁开眼,看见她微仰的眼眸,这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竟是闭着眼的。沙场上刀头舔血的人,便是睡觉也都习惯于睁着一只眼睛,可他现在,竟然在她面前,闭上了眼。
无异于把最脆弱的要害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她面前。这样的自己让他惊讶,想不通是为什么,然而她睁着眼,她并不像他那?样沉溺。是他亲的不好,不如计延宗吗?
这念头让他生出?愠怒,亦有一丝不甘,唇舌找着她的,勾着缠着,耐心练习,睁着眼睛观察她的反应。
明雪霁不得不闭上眼睛。呼吸不过来,心肺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被抽走吸干了,腿开始发软发颤,抖得站不住,他的手?横在腰间支撑着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薄茧的手?指隔着衣服抚着腰肢,一点点探进去。
怎么能这样。他要定亲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明雪霁挣扎着,在被他裹挟的瞬间,用力咬下去。
舌尖尝到腥甜的滋味,束缚骤然松开,明雪霁看见元贞怒气勃勃的脸,让她害怕,又来不及害怕,只管飞快地往外逃。
脚刚踏出?洞口,又被他抓住,现在,他们在山洞边缘了,半边身?子露在外面,脚边是方方一个鱼池,深夜里鱼也不睡,慢悠悠地游过来,似乎也在窥探他们。
明雪霁在他手?中徒劳地挣扎,叫也不敢大声:“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不信我。”元贞轻嗤一声,“我居然,要向你解释。”
现在他确定了,她不是害羞,只是不信他的话。真是可笑?,他几时对人解释过什么?居然对她解释了两次,她还不肯相信。
明雪霁看见他越来越低的脸,他又要亲她了,在月亮光底下,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所有的挣扎都是没用的,她抵抗不了他,脸越来越低,看见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他却?突然停住。
他松开了她。抬手?捂住额头,明雪霁看见他拇指中指用力压住两边太阳穴,他按得很用力,手?背上青筋暴出?来,太阳穴上也是。
这让她本能地感?觉不对,想问,听见隐约的脚步响,不远处灯笼的光一晃,宫人们找过来了,明雪霁再也来不及多想,飞快地逃了出?去。
脚步声远了,四周安静下来,元贞压着太阳穴慢慢走进山洞,沉沉吐一口气。
疼痛,麻木,晕眩。无数炫目的光线在眼前跳跃,嘴唇、脸颊甚至双手?都开始麻痹,而且这麻痹的感?觉,正在迅速扩展到脊椎。
这是他这一两年里,头疾发作最严重的一次。以往无非是疼上一两天,然而这次,或许是因为屡屡动怒的缘故,持续的时间格外久,程度也格外猛烈。
譬如这种?四肢麻痹的感?觉,只在最初受伤时有过,这么多年极力养护,已经极少再有这种?情况,此?时却?突然开始了。
按经验来说,接下来将是一波让人恨不得把头颅劈开,把内里全?都掏出?来砸碎了的巨疼,见不得光,受不得风,说不出?话,甚至根本不会说话,因为理智思绪,在这时候,都是不存在的。
简直就是个废人。
元贞闭着眼睛默默站着,四周安静得很,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这个时候,就算他所向披靡,就算他权势滔天,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熬着。
黑暗中突然有什么响动,逐渐模糊的意识分辨不清,那?响动越来越近,元贞伸手?握住袖里的暗器,却?突然听见一个柔软的,迟疑的声音:“你怎么了?”
露台处,计延宗口中与人谈笑?着,一双眼四下张望,寻找着明雪霁的身?影。
她离开已经好一会儿了,更衣的女?眷陆续返回,但?她一直没有露面,这让他有些担心,别的女?眷都不是第一次入宫,又都是见多识广的高门贵妇,唯独她胆小没见过世面,该不会闹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