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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欸欸!!做什么做什么!?」
「干!那男的很会!」
「不是肉鸡吗?!他刚刚是在骗肖ㄟ喔?!」
其他人警戒的摆出了备战姿态,没料到眼前原本手脚不协调的棕发阿斗仔,居然会突然就发动攻击。
刚开始装弱装傻,为的就是等待对方露出真面目──静露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和奈特一起与他们对立着,她感觉手心冒汗,心脏狂跳。台湾,她的故乡,看来也因为殭尸的关係而扭曲了……
老天啊,你把这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碍事的就处理掉。」鬍子队长冷声下令,「把那女的带回去。」
奈特听不懂,但她听得一清二楚。
在所有人开始动作前,静露『唰』地抽出弹簧刀,嘶吼出声:
「不准伤他们!」她手一翻,将刀锋捺在自己的喉头上,丝毫没有犹豫,连奈特都来不及阻止她,「敢动手,我就让你们空手而归!」
果然,他们的动作僵住了。
「小姐,你冷静点。」
「我是认真的。」她加重力道,冰凉的刀锋贴紧了自己的皮肤,一抹微痒的刺痛感从脖子上漫开,「我跟他们是一起的,绝对不会分开。」
「她是听得懂中文喔?」
「这洋妞脾气有够拗……」
鬍子队长看着静露,那审视的眼,让她咬牙再把刀锋往肉里压。
『嘎吼!!嘎吼吼吼──!!』
下方的殭尸越来越多,再犹豫就没人有好果子吃了。
只见鬍子队长轻轻叹了口气,举双手投降,「ok,你快把刀放下来。」
静露没有照做。
「把武器还给我们。」她又重复了一遍,「武器,还我们。」
队员们看向大鬍子。
「照她的话做。」
意外的好说话吗,台湾存活的男女比例有那么悬殊?静露揣测着,但至少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听得懂中文,对方到底能不能信任,只能靠这烂招来判断了──努伊的命一定要保住,一定要想办法让努伊活着回澳洲……当然,她也不想死,更不想要奈特有什么意外──
男人们将方才从他们身上搜刮而来的武器丢还给他们,那个五分鐘前还在嘲讽奈特的男子更是一脸屎臭。
「好了,小姐,」鬍子队长缓声说,「我们会护送你们三位回基地,请你把刀子放下来,你已经得到我的承诺了。」
虽然还是有些台湾口音,但他已经儘可能用正式英文对静露等人对话。
「现在,我们可以移动了吗?」队长问。
「可以。」奈特点头,「你们带路,但她得跟在我后方。」
虽然有些不满,但他们接受了这个条件,并安排那个一直用破英文对静露说话的阿程跟在后头。阿程从头到尾没有面露不悦,只有跟奈特擦身而过的时候笑容僵了一僵。
「这个傢伙很重要,」奈特拍了拍努伊,「他是研究殭尸病毒的,不能杀。」
他们对关键字起了反应,纷纷严肃的点头表示了解。
「可以,我们承诺绝对不会危害你们的生命安全。」队长再次强调,但也加了「但与那些东西接触的状况要听我指挥,不能任意行动。」
「好。」
于是,互相猜疑的队伍成立了。
鬍子队长走在最前头,两名队员将静露和奈特包夹在中间,一个身形粗壮的队员扛着努伊,而殿后的则是阿程。
努伊的呼吸和脉搏都还算稳定,于是他们决定不急着前进,在树梢间移动。
每一次攀爬出力,静露就感觉自己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被用力拧紧,经血不断渗出来,彷彿重温高中时期体育课上到一半月经来的恶梦,只差没滴滴答答的沿路洒了。幸运的是,没人抱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血气让眾人摆脱不了那群飢渴的殭尸,她感觉到后方的阿程正盯着自己看,但视线礼貌得没有往下,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嘿,露露,你名字是露露?」声音从她后方传来,是那个已经快要听习惯的台式英文。
她怎么会觉得可以松一口气呢?静露暗自翻了个白眼。
「是,我的名字是露露。」她跟着奈特爬过一根粗壮无比的树干,后方的殭尸被树林和他们设的陷阱拖慢了速度。
对,陷阱,静露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们并不是『无从选择只好在树上移动』,而是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习惯了猴子穿梭在树干间的移动方式──这里满地都是陷阱,还有藏在草丛里的深坑,有时候她还注意到,某几棵树的树干上被涂了鲜红色的漆,阿程会在经过那树的时候慢下速度,为的就是拉陷阱的绳子,让紧追着他们的殭尸被木桩绊倒,或被扫进深洞里。
为了生存而改变的移动方式。
如果变异种殭尸蔓延到这座岛上,台湾人又该怎么办呢?她忍不住想。
「我叫阿程,我的姓是沉啦,不过你叫我阿程就好。」无视静露刚才的沉默对策,阿程非常自来熟的搭訕了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阿程。」她儘量保持礼貌。
但礼貌跟亲切是没有因果关係的,阿程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了静露似有若无的疏离。
「欸……那个……」他抓了抓头,手上的金属护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你的朋友,我很抱歉啦……」
静露没有回话,她命令自己专心跟在奈特后头,她也很清楚,奈特绝对有在注意他们的对话。
如果他们已经那么习惯现在的移动方式,那为什么刚才还要判断努伊是累赘,要『处理』掉呢?她在意的是这点,也因为这个猜疑,而始终无法对这群人放下戒心。
又或者,是演的?因为手持的武器与笨拙的动作违和感太强烈,所以先测试看看是否会为了同伴露出马脚?
天啊,她真的不擅长这种动脑活动,偏偏现在听得懂中文的只有她,早知如此,每天晚上都在奈特耳边念个几句中文逼他学就好了……
阿程被忽视得很严重,他人生年来,第一次被女孩子用这种冷冻方式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