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尸臭的暗红色水雾。
「这隻鲸鱼被感染了!」努伊大叫,「离它远一点!鲸鱼的体积太大!这片海水的病毒浓度会飆高的!」
他们没有废话,开始拼命的朝鲸鱼反方向游去,静露幸运的找到一艘倒扣在水里的救生艇。
「翻起来!」
他们奋力摇扳着那船,好不容易将小船翻了过来,三人狼狈的爬上小船。
下一秒,『砰轰』一声巨响,殭尸鲸鱼撞上了卡珀西亚的船腹,声音震得他们浑身一抖。
接着,殭尸巨鲸的尾鰭再度高举,朝他们搧下──
「抓稳了──!!」
※※※※
◎小明遇到船难,他非常口渴,但海水不能直接喝。他身边只有一个大烧杯、一个小烧杯、还有一片塑胶布,试问:小明如何可以取得饮用水?
:用大的烧杯装海水,小烧杯放在中间,塑胶布将烧杯们盖起来,放在太阳下让其產生水蒸气,取一小石压在中间,引导水蒸气流向小烧杯,小烧杯内的水即为饮用水。
……白痴吗?你都船难了,还会有烧杯?
静露永远记得,那个国小二年级出现在自然课试卷上的题目,她当时嫌恶的看着那丝毫不符合情境描述的插画,举手问老师,小明为什么会有实验室烧杯。
不记得老师当初回答什么了,她只记得那天考试她抱了人生第一个鸭蛋,被同学和老师狠狠的嘲笑了一整个学期,说她『不知饮水思源』。
她恨死了小明,恨死了烧杯,小明和那两个蠢爆了的烧杯,让她找到机会讨厌自然科,并且以合理的藉口──至少当时小二的她认为合理──对老师的试卷百般刁难,她当年自称有小明过敏症。
然而现在,她成了小明,没有烧杯的小明。
「……自然课他马的都是骗人的……」静露抱着头,声音沙哑的喃喃自语。
「什么?」努伊听不懂。
「嘘,儘量别说话。」奈特警告他们。
他们早已远离暴风圈,也早就漂离了卡珀西亚号的范围。前天夜晚的肾上腺素已经退得一乾二净,他们现在只觉得口乾舌燥,飢寒交迫。
静露昨天差点想剥了奈特的靴子煮来吃──卓别林不是吃过皮靴吗?应该可以吃吧──但又想到他们没有火。
放在背包里的东西,老早就跟海浪一起被捲走,他们除了身上配戴的武器外,身无分文,连静露身上的首饰都派不上用场──你能拿珠宝跟鱼换到食物和水吗?别傻了。
唯一幸运的是,奈特将绳子绑在箭矢尾端,用狙击弩猎了几尾鱼上来,努伊判断那些鱼是乾净的,他们将刀子往衬衫上抹了抹,就直接杀了鱼生吃。
嗯,衬衫上还有乾掉的盐粒呢。
真是比在新雪梨吃的海產还要新鲜啊……
但实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开玩笑了。
他们昨天下午就开始脱水,静露试图用鞋子和上衣蒸出水分,但成效不彰。
奈特也没有力气瞪她了,只是无声地将靴子拿回来,套在脚上。
……明明是五月天,为什么天气越来越热?静露迷茫的看着天空,艳阳从万里无云的上方嘲笑着他们。
从几天前就一直往北漂,难道他们不在南半球了?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脑海中探问。她没有力气回应,只觉得头重脚轻,晕眩想吐,她开始中暑了。
奈特靠了过来,将静露往帐篷底下塞去──对了,她们昨天用断掉的船桨和衣服,勉强搭了可以遮阳的帐篷,但衣服太少,他们只能轮流享受那片刻的凉快。
静露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已经是晚上,她没有胃口,但奈特逼着她又吃了一些鱼肉──她吐了,感觉到努伊和奈特忧心的视线。
没人说话,说话只会让人更口渴,但他们从彼此的眼里看到始终没有散去的阴霾。三人的嘴唇严重龟裂,奈特的眼珠充满血丝,努伊脸色苍白,静露状况最严重,她睡着的时间变多──或者她没醒来过?她有些搞不清楚到底过了多少天,也没有力气开口问,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在海上漂了多少天。
三人沉默着,偶尔用哼声代替叫唤,勉强维持着随时可能崩坏的生理机能。
她在昏沉中考虑着再没有水,她就要直接喝自己的尿──但慢半拍的想到,她身上的水分都因排汗排光了,根本没有上厕所……
再次醒来,是不知道第几天的凌晨,空气中有白茫茫的水雾,她有些痴心妄想的张开嘴,试图将湿空气吸进嘴里,骗自己摄取水份。
接连好几天四周都是一片汪洋,连一隻该死的海鸟都没看到,寧静的海平面让人更生恐惧,她对这偶尔转换的天气觉得感激,享受着雾气吹拂在肌肤上的冰凉湿润。
『叩』一声,船底轻轻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停止了摇晃。
奈特掛在船边,反应迟钝,努伊睡在帐篷里,醒不过来。
静露抽出刀子,试探性地戳了戳船外的东西。
『沙沙、沙沙』,她听到沙子的声音。
……嗯?她还是反应不过来。
就在静露的大脑还在缓慢解读现下的状况时,浓雾中一道白光突然往他们这边扫来,先是掠过她们一点点,然后迅速回头,强光定在他们身上。
她听到呼喊声,还有闪烁的光线。
不晓得过了多久,耳边听到『啪沙啪沙啪沙』的声音,好像有一群人,朝他们迅速靠近。
如果这是死的脚步声,那也太隆重,他们才三个人,犯得着劳师动眾吗?
「欸欸欸!是妹仔!是外国妹仔!」
「真的假的!?我要看!我要看!」
「怎么会有阿豆仔?三个都是阿豆仔啊!」
「糟糕,脱水成这样,快点给他们淋水!」
「夭寿喔,阿程,要浇脸!不是身体!你在看哪里?!」
「小心等下他们请你呷庆记啊!」
「杯啦,把枪都没收就好啦!」
「唉唷,这个妹仔还醒着捏!」
一隻手轻轻托起她的后脑勺,将她与手的主人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