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查过他们养老院吗？实地考察结果有吗？他们违法的证据链完整吗？这些你都准备好了吗？”
“呃………嗯………那个………我还没………”
方茴慌得手都在抖，差一点露出破绽，还好方媛及时打圆场，“商总您放心，这些问题我们都会一一解决，一定能让您满意！”
等她们出去，商颜躺到椅子上长叹了口气。
看来他还是高看了爱丽丝一眼，如此拙劣的职场内斗她都会输，再怎么培养怕是也难成气候。
Rco法是谁提出来的都无所谓，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全都是为了公司利益服务，作为最高管理者，他能做的可不是为谁伸冤，败了就是败了。
天渐渐黑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商颜也没见到卿纯。
是不是被抢功后心灰意冷已经辞职走人了？
商颜突然开始瞎猜，不知不觉他对这个实习生的关注似乎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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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商颜没想到的是，周二照常加班到点的时候，他见到了卿纯。
她的腿拆了石膏，站在大门前和正常人无异，但靠近后才发现她的右腿绑了个矫正支架。
“你昨天没上班？”
卿纯还在看手机，听到身后有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才发现是熟人。
“是你啊，昨天请了个假，拆石膏。”
商颜顺着她的腿看下去，“能走了？”
“嗯，能走，不过医生说骨头没长好，可能会长短腿，所以绑了矫正器。”
长短腿的意思也就是说………走路会瘸。
商颜有些不能理解，摔一跤能摔这么严重吗？
“上周五的会议你也没有参加，已经有别人提出了解决方案，这个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Rco法，被别人提出来了，但那是我的方案，我周四就提交上去了。”
她看起来很失落，眼里又充满了无奈，但商颜根本不会可怜她。
“我说过，我不喜欢和别人重复说过的话，同样我教过你的也不会再重复一遍。”
“努力如果没被人看到，就会变成别人的能力，我一直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可是…………”
她很聪明，也记得他的话，只可惜没斗得过。
“可是什么？可是你失败了？”商颜竟然露出了一抹嘲笑。
卿纯不敢抬头，攥紧的手心全是汗，“我领导故意修改我请假的时间，让我错过了会议。”
“所以你觉得是你领导的错？”
若是她这样认为，商颜就会彻底放弃她，他不需要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别人的懦夫。
可卿纯却摇了摇头，“错在我不该完全相信别人，我以为职场是个公平公正的地方，可原来也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看到她难过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商颜的笑容更显轻蔑。
“是我太天真，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商颜反问，一瞬间看透了卿纯的心思，“你是在向我求情，想让我帮你伸冤？”
卿纯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委屈又可怜的微光，她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但隐藏在土气的着装下，得靠得很近才会看清她的美貌。
“周先生是商总的贴身助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争取一下。”
商颜喜欢美人，但不会为了任何女人改变自己的原则，“爱丽丝小姐，如果你认为通过我就可以改变什么，那就大错特错，决定你去留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帮不了你。”
他义正严辞得拒绝了卿纯，不介意磨灭这个可怜实习生的最后一点希望，残忍得令人发指，不过也最符合商颜的风格。
“我知道了，抱歉占用了周先生的时间，我先走了。”
卿纯低头离去，她又没带伞，就这么淋着阴冷的雨水渐渐远去。
罢了，失败就意味着结束，他总不能偏袒她多给几次机会，他对别人也是一视同仁，何必对她…………
周礼原本已经把车开到了红绿灯路口，可后座的商颜却突然叫住他，车子强行变道拐入了掉头车道。
卿纯没叫出租车，一个人淋着雨在漆黑的街头漫步，也不知是因为被抢功而懊恼还是因为商颜刚刚的话冷血了过头，她只顾低头行走，任凭雨水浇湿了整具身体。
突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过卿纯身边，车子在她前方不远处停下，等卿纯走到那里，车窗降了下来。
“在惩罚自己？”
卿纯猛地抬头，看到坐在车里的商颜，她惊讶又委屈，“我想让自己冷静一点。”
她全身都湿透了，甚至被冻得瑟瑟发抖，物理冷静到了极致。
“上车，送你回去。”
去五环的路商颜都走熟了，瞄了两眼副驾上的女孩儿，她环抱着手臂靠在车窗边一言不发。
商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明明从不同情弱者，却在会想起刚刚那双天真又委屈的大眼睛时动了心思。
可话题都被自己堵死了，商颜此刻竟然比卿纯还觉得尴尬，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女孩子相处。
现在的他是周先生，不是商总，没办法按照领导和下属的位置来交谈。
整个京城都没几个能和商颜平起平坐的人，他习惯了高高在上，让别人来主动奉承他，哪里会主动和一个实习生找话题。
真是自找麻烦，商颜后悔了。
沉默，一路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失落冷寂的气味，直到到达目的地，车门打开的时候这些气味才被冲散了许多。
“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给周先生送咖啡。”
这次她没再借伞，扶着腿一瘸一拐得淋着雨走了。
矫正器很硬，她走起路来不比拄拐容易，好几次因为弯不了膝盖崴了脚。
商颜一直注视着她，他不懂，为何会出现不甘的情绪，她失败他就该立刻放弃，这才符合他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