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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下他说不痛啊,而且他本来就││就会打我。」
「打你?那你还不跟他分手?这种事就跟家暴一样啊,有一就不能有二,如果他平常就会打你,我看你还是早早跟他分了吧。」
崔河说,他俩好像也不算在一起,这分还是不分,也很难说。
骆保突然皱紧了眉头,摸摸头发,又拍拍鬍子,喃喃地说,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嗯,也是有可能,不过真巧……。
崔河才搞不懂他而已,就发现离自己较远一桌,方才和马家铭一样睡沉的客人,伸伸懒腰,向这里走了过来,默默地在崔河旁边坐下。因为连帽外套的帽子戴上了,所以崔河看不清他的面貌;微弱的光线下,只大概知道是个颇纤细的人,大概是个女人吧。骆保还在一边碎唸着,那人不耐烦地用鼻子叹了一息,敲了敲桌子,朝骆保脸上指了指,又作出『把甚么拿来』的手势。半句话不说,够嚣张的。
「咦││你醒啦?再借我戴一下嘛,这眼镜很好看。」
「不会自己去配?还我,在这种地方我看不清楚。你度数也没我多,戴得下啊?」
「我最近眼睛也差了嘛,戴起来刚好……好嘛好嘛,还你。」骆保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眼镜还给对方,抽出胸前口袋的一副无框眼镜戴上;少了点气派,但文雅许多。
崔河本来怀疑是自己眼花,但听见声音,和那态度,才认定那眼熟不假。
「采声?」
那人闻声一震,转头望向崔河:「你在这干嘛?」
崔河身子也不自主往后一退,「这该是我问的问题吧,你不是未成年吗?」
他俩互相无话可接,倒是骆保领悟甚么似地,合掌叫道,啊,是了是了,原来是这样。「小应,你说的男朋友就是他呀?」
应采声脸一热,避开崔河视线,瞪向骆保要他少说两句。
「男朋友?」崔河突然意会过来,照着骆保前面说的那些关键字,他的那个『朋友』,可能就是应采声。若是没猜错,应采声该是跟骆保提过自己的事,而应采声的说法也许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在一起的男朋友」。
看应采声没有要回答他疑惑的意思,才想再开口,骆保又说,你俩关係也真微妙,做也做了嘛,怎么连承不承认在一起都要害羞个老半天。
「叫你闭嘴││给我水。」
骆保又是一阵笑,转身去倒水,又刻意离两人一段距离,明摆着脸上写着『我这就看你们的好戏』又招了应采声瞪。
应采声因为在崔河和骆保面前所言不一而尷尬,崔河明白;正因为明白,反倒不知道怎么提问。闻到应采声身上的微醺,只有转移目标地问,应采声几时来的?看他刚醒,不会待了一晚上吧?
「你问题真的很多。」
「身为男朋友我不该问吗?」
崔河这才想起刚才的吵闹,会不会让马家铭听见这一些有的没?但想想他也醉了,之后听到甚么就要他当作梦混过去吧。
「你是谁的男朋友?」
「你的啊。」
「我……」应采声撇过头,一脸谎话被揭穿的样子,嘴也不斗了,呿了一声要骆保快把水拿来,别在那不怀好意地磨蹭。
只见骆保给了应采声水,又在他耳边嘻嘻哈哈说了甚么,让应采声骂了声囉嗦。
「我说的难道不对?小应你真的是很容易看穿。」
「你再吵我就跟人说你这是黑店,要你关门。」
「好││我不说,你们小俩口自己到角落边去聊去,那里的声音我这都听不见,行吧?」
应采声又哼了一声,往角落沙发走去,并用命令式的口吻要崔河跟着他过来。才坐下,骆保以上厕所的名义跑到崔河身后咬耳朵:「小应是心情不好才来这边喝酒的,平常他根本只喝水,连果汁都不碰。」应采声听是没听见,但还是给了他一脚。骆保装模作样的喊痛叫哎哟,也的确往厕所去了。
应采声不说话。他将手插在胸前,只是看着窗外,偶尔推一下眼镜。
崔河也不说话,趁着空档细细地观察应采声。
应采声的脸小,又白,配上一副黑框大镜片的眼镜,显得轮廓更小了。虽然他说怕冷,但穿得却很单薄。一件黑色长袖,搭上说薄不薄说厚不厚的连帽外套,连围巾也没有;店里是不冷,但要骑车是绝对受不了的。
「你穿这样骑车不会太冷吗?」崔河真是习惯了用嘘寒问暖来开头。
「我开车。」
「你还开车?」
「我爸让我开的。」
应采声还是没回头,继续瞪着外面。他大概没发现自己的唇噘得老高,看上去相当孩子气;在崔河的眼里,是可爱。
「你跟那个阿保说我是你男朋友?」
「那又怎样?」
「觉得意外囉,因为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崔河有意调侃他。
应采声在桌下的脚用力踹了崔河一下,这才把头转过来,但一样没看着他。只两手交握撑在下巴,看着桌面,之前的沉默似乎都是为了这回的开口:
「我一点都不喜欢夏青。」
崔河从諮商室里明白,应采声只要这样,就是有事要坦白了,因此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说完这句,应采声总算把目光移向崔河,继续说。
他认为他和夏青没甚么,但说出来,旁人一定不会这么认为。应采声本来就不是擅长交际的人,除非对上了共通话题,才有得聊;而且他老跳级,又埋头画画,根本也没时间交朋友。
因此,夏青是他第一个朋友;至少他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为何和夏青谈得特别投机是,他俩对画图都有颇独到的想法见解、热爱。在他俩眼里,其他同学不过就是来混学分,求毕业而已,没半点上进心。就这点,他俩是臭味相投,也好上一段时间,也当过夏青的人体模特儿,不过仅限于上半身。直到有回他见到夏青和一个姓陈的高中生在油画教室里乱搞时,他才发现夏青这人的不对劲,也发觉自己的另类需求。换句话说,夏青算是开啟他怪癖的人。
他看见夏青虐待那个高中生,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