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蘅再回头,就瞧见沉照溪正掩唇偷笑。
“什么地方……”萧瑾蘅嘟嘟囔囔,又见那画边的架子上放着些小册,随手翻了几页便忙地扔了;“怎的净是些这种?……”
沉照溪坐在软榻上瞧着她的一举一动,连饮了好几盏酒;“阿蘅今日这般正经了?”
“喝慢些!”
萧瑾蘅想挡住沉照溪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无奈只好枕在她的腿上。
“今日明明答应沉姐姐出来玩的,总也不能时刻想着那些事……何况那只是些画,怎会看一眼就生出欲望?未免太禽兽了些。”
沉照溪只勾唇笑笑,没有接她的话。
去年多事之秋,光蝗灾便闹了许久。有时是她,有时是萧瑾蘅,忙得彻夜难眠。
好不容易还算妥善解决了,却也是好久没有亲热。
沉照溪时常劝慰自己能抱抱萧瑾蘅也好,她也的确是这般做的。
许是因为喝了酒吧。
她这般想,倒也相信自己不会做出什么疯举。
只是心口的火烧得厉害。
“萧瑾蘅……”
沉照溪低吟着,以指尖描上萧瑾蘅的眉毛。
萧瑾蘅闭着眼,很享受沉照溪这般;“嗯?”
“陪我到那,瞧瞧岸上的光景吧……哈……明明是去看灯会的,到头来竟跑到这躲清净了……”
“好。”
听沉照溪这语气,似是有些醉的;萧瑾蘅不放心,又折返回去,意欲扶着她。
没曾想一回头竟瞧见沉照溪扶着桌子的沿边,又替自己斟上了盏酒。
“沉姐姐……”萧瑾蘅无奈,揽上沉照溪的腰,又微微俯身让自己的头与她的相依;“这酒真就这般好喝?从前各地呈上的佳酿,都被姐姐喝了去,也未见得如今日般贪杯呐~”
“倒也没多好,可就是有些嘴馋,喝了还想喝,哈……”沉照溪戳了戳萧瑾蘅的腰窝,示意她动身;“许是前些日子累着了,如今放纵下……”
没有答话,算是默允,萧瑾蘅只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沉照溪的身上,而后扶着她到那小平台上去。
“呼……”
眼前是一轮皎皎明月,清辉连江;余光中是灯火流溢,遥遥相映。
萧瑾蘅悄然垂眸,盯着沉照溪不时扇动的眼睫。
怀中人,即是心上人。
呼吸交织着,时间也仿佛在此刻凝滞;耳畔的风声渐隐,只留两颗炙热的心脏相依着跳动。
“萧瑾蘅……”
沉照溪转身,双手环住萧瑾蘅的腰,脸贴在她心口的位置轻轻蹭着。
“萧瑾蘅萧瑾蘅……”
她自言自语般低声唤着,唤了许久许久。
萧瑾蘅哼笑着替沉照溪将头上的步摇一一摘下,用手握住她的发,又抱紧了些。
沉照溪甚少熏香,可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香气,从前便令萧瑾蘅着迷不已,如今虽混杂了些酒气,却也依旧。
她像个怪人,贪婪地在沉照溪的发间深吸着。
可渐渐的,萧瑾蘅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她试探般地摸摸了沉照溪的耳尖,而后半开玩笑道:“难得难得,竟然有一天能看见沉姐姐醉了的模样。”
听到这话,沉照溪突然安静片刻,双手从她的腰缓缓上移,随后整个人似脱力般挂在她的身上;“好难受……”
“难受?”
萧瑾蘅心下一紧,忙用手背探向沉照溪额头。
似是又比之前烫了不少的。
是着凉了吗?
思及此,萧瑾蘅赶紧扶着沉照溪,将她送到床榻上。
替沉照溪掖好被角,又将床帏放下,萧瑾蘅返身,再将窗门全都紧闭。
就在此时,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
萧瑾蘅回头,见沉照溪不着鞋袜,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
一路走着,身上的衣裳竟还落了满地。
萧瑾蘅怔怔地看着,直到沉照溪走到她面前脱力,险些摔倒,这才后知后觉将她打横抱起。
此时,沉照溪身上最为贴里的轻容纱衣也已被解下大半,勾勒着身形轻轻垂下。
“热……萧瑾蘅……我热……好难受……”
“好,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沉照溪此时迷迷糊糊,再多的解释都是半点也听不进去。
“乖啊,沉照溪……我去去就回,很快啊……很快。”
萧瑾蘅拧着眉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染了些怒,将沉照溪再度安置好后便匆匆出去。
门外未见方才那小厮,萧瑾蘅一回头,却不知他从哪钻了出来,脸上依旧是那幅讨好模样;“您是还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立即答话,萧瑾蘅负手,独自朝船尾走去。
几十步路,经过了叁五个厢房,房内皆是男男女女欢爱之音,听得萧瑾蘅有些头疼。
还好把这小厮引走了,若是在门口说,沉照溪在屋内发出些动静……
脸色不免又沉下几分。
“你们这边的酒,不一般呐。”萧瑾蘅将手搭在船尾的栏杆上,依旧没有落一个眼到小厮的身上。
那小厮弯着腰,额上已经冷汗涔涔;“您……您不知道啊……”
“什么?”
听到萧瑾蘅的反问,小厮是彻底傻了眼;磕磕绊绊许久,才挤出些话来;“咱……咱们这船……就是给您这种显贵享乐……牌匾上也写了……酒名也写了……这是助兴用的……小的以为……小的以为您们是知道的……”
搭在木栏上的手一紧,心中的猜想竟得到了证实。
萧瑾蘅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稳住情绪;“有解药吗?”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下;“既是助兴的,又不是毒药,这不会伤身的……怎会有解药……不过不过……只喝了一两杯的话,可以忍忍,多喝些水,过个两叁个时辰就会好些……只是之后一两日会不时手脚无力……”
又是一阵沉默。
萧瑾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