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所丧失的记忆,有时只限于对某段时间的事情不能记忆,而其中专门针对某件事情的没有记忆,又称为情节性失忆症”“根据我的观察,和医学检查的结果,令郎的大脑未发现损伤痕迹,海马体经元一切正常,所以可以排除器官性原因导致的失忆;而通过与令郎的对话,可知令郎的失忆是有选择性的,是针对某些事物和事件的情节性失忆,究其原因,应该是之前有些经历过分的刺激到他,大脑的经系统自动启动了心理防御机制,将这份经历给隐藏了起来,如果患者没有得到医治的话,有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唤醒这份记忆。”
“但是,令郎在前不久遭遇了一次车祸,而这次车祸对大脑所造成的震动,无意中触发了那份被封藏的记忆,所以令郎才会不时出现记忆回溯的现象,不过由于这是外力造成的,并不是心理防御机制得到了解除,所有记忆回溯的行为都会被大脑视为”越狱现象“,而此时大脑内就会出现记忆打架的情况,所以令郎时不时会感到头疼,这就是试图取回记忆和坚守防御机制之间的斗争后果。”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有点困惑的继续说:“不过,令郎的病症还有一点疑问之处,按理说情节性失忆只是针对某一事件、某一时间节点的失去记忆,但是令郎却自述说有长达八年的记忆都是空白的,这一点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过可能有一种解释,那次车祸虽然让令郎被封闭的记忆之匣打开了一条缝,但同时也吞噬了一部分的记忆,可能这失去的八年就是车祸造成的,不过这种车祸造成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很快恢复,不用担心这个。”
白莉媛听完江华的分析后,很急切的问:“江教授,那我儿子这个失忆症应该怎么治疗,能治好吗?”
江华摆了个让她安心的手势,接着说:“目前来说,临床上对于失忆症的医治主要采取药物治疗为主、心理辅导为辅的疗法,对于令郎的症状,需要服用一些经康复类型的药物,然后要注意个人的休息,不能做太剧烈的脑部活动,让错位的经尽快归位;同时,通过心理医生的心理释读,帮助患者消除恐慌,找回病源和分析病状,并通过患者自己的心理复健,让患者自我走出防御机制,届时那段记忆就自动回来了。”
“那江教授,我儿子的病现在开始治疗的话,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呢?”
白莉媛继续问。
“这个,就不好说了,虽然医学界对脑经领域的研究已经颇为深入了,但是在临床上的应用还是比较弱,像失忆症这种看起来不大的毛病,同样的治疗手段,有的人很快就治好了,有的人要十几年这样子,更有甚者,终身无法恢复的也不在少数,对于具体的治疗时间,我目前尚无法给你个肯定的答复。”
看到白莉媛脸上顿时浮现的忧色,江华顿了顿,又继续说:“当然,这种疗法也不是唯一的,目前医学界有一种尚未得到主流验证的疗法,也就是通过场景复制、情节重演等技术,让患者重新回到失忆时那段熟悉的环境里,通过声、光、电等手段刺激海马体经元,帮助患者破解心理防御机制,据说在一些私下试验的案例已经取得了不少疗效,但由于这种疗法缺乏实验数据支持,而且治疗手段的随机性很强,最终是否见效还取决于患者的个人意志,以及诸多不可控因素的影响,所以目前还不能正式在临床上应用。”
“医生,我觉得我能接受见效更快的疗法,我希望你能采用最后说的那种疗法,对我进行治疗。”
我一直都在听,这个时候才表明了我的态度,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找回记忆是解开很多谜团的关键,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江华有些赞许的看着我,对我点点头说:“很好,你是个很勇敢的孩子,我会考虑为你制定一套疗程的,不过这种疗法对于我和我的团队来说都是第一次尝试,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完全配合我的工作。”
“特别重要的一点是,你们要签订一份医疗后果自负的声明,并保证不对外宣传此事,因为这种疗法目前尚在试验阶段,院方并不乐意承担由此引发的后续问题,而我作为团队负责人私下做这种试验的话,没有明确法律责任是很危险的。”
他的脸色突然严峻了下来,声音也压低了。
我和白莉媛对视的一眼,都相互看出对方眼中的坚定之意,我们几乎是同时间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我接受”接下来,我们就按照江华的要求,与他为代表的医疗团队签署了免责声明,并得到了一个初步的疗程安排,按照他的计划,我每周要去他的治疗室三次,接受心理辅导,这是第一阶段的内容;第二阶段将根据第一阶段的进展开展,主要是根据我的反馈,为我搭建一个场景重现的平台,并通过刺激我的脑经元,来达到激发记忆回溯的效果。
当然,为了保证整个疗程不为外界所知,我的一切信息和医疗档案都不是真实的,表面上这只是一个采集患者信息的教研活动,所以我也免去需要出示个人身份的麻烦。
江华估计也是头次尝试这项有风险但也极具挑战性的实验,可想而知,如果他能够通过这次实验掌握有关失忆症治疗的最新方法,那无论是在学术上还是名利上都会取得巨大成功,所以他表现得颇为激动,不仅亲自送我们到医院门口,临走前还很郑重的与我们握手道别。
我们刚坐进车里,白莉媛的Iphone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下来电号码,秀眉稍微皱了皱,叫我在车上等等,自己下车走到停车场的一角接起电话来。
她苗条的身影站在一个花坛前,距离隔着有点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我可以看见她的动作,她接电话初时有些不耐烦,而后又连续摇头,好像在否定对方的意见似的,不过随着对方讲话的继续,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脸上逐渐有了愉悦的笑意,另一只手还有些不自知的轻抚胸口,大概说了十分钟后,她挂完电话走了回来。
回到车上,白莉媛轻咬着下唇,好像不知如何应对我疑问的眼,呆了一小会才开口说:“石头,你会开车吗?”
当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她语带歉意的说:“儿子,真不巧,妈妈等会要和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谈个事情,可能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你先自己开车回家,好吗?”
我有些疑虑的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