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的温情,“你说……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就是一只狗?”
姿态很温顺,可是问题却毫不留情。
邱善华一怔。
“说的是什么话?”邱善华的目光凌厉起来,“为你着想特地做的安排,你就是这么想的?”
“巴普洛夫定律……”凌思南低头笑,“每当喂食的时候敲铃,那只狗就会条件反身寸##静彩更多百度:bs ##地分泌唾腋——”
“对你来说,你大概希望我也是那个到了点,就会条件反身寸##静彩更多百度:bs ##出门撒泡尿的狗吧?毕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养育我,哪怕一点点的施舍都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又怎么能给你惹麻烦呢?”
“凌思南!”邱善华双目圆睁,细致的柳眉高挑,被她气得不轻。
“妈妈叫弟弟的时候,也一直都是‘凌清远’‘凌清远’叫的吗?”凌思南脸上的笑意在仰头的那一刻竟化作了透明的水滴,沿着脸颊下滑,挂在下颔边裕落未落。
她不会承认那是眼泪。死也不会。
“我知道这可能是自取其辱。”
她当然知道。
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像是承受着刺骨的冷。
眼里的一切都拉扯成了朦胧的线条,晶莹的水滴垂在颔骨的线条上,随着她张口滚落在校服的凶前。
“但就是想问一次。”她偏着头,平静到死水无澜的口吻,“妈妈……”
和眼角的赤红毫不相称。
“你是不是,真的很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我想知道啊。
想知道,是不是自己从一开始。
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告诉我。
求求你,告诉我。
让我死心吧。
少女的泪珠像是断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滚落,那一处面料洇开了水渍。
昏暗的室内,浅蓝色的校服上,凶口晕开的那一块颜色渐深。
仿佛是心脏渗出的血。
她固执地咬着颤抖的唇瓣,一遍遍抬起下巴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掉下来,可是……
徒劳无功。
邱善华看着她。
眼里,头一次出现了动摇和慌乱。
她撇开目光,却又不知该把目光放在哪处。
视线来来去去,却找不到焦点。
答案不言而喻。
可又如何回答。
她是她最失败时候,揭露她狼狈的镜子。
是她人生低谷的昭示。
是女儿。
是灾星。
是所有不甘不愿不幸的开始。
可是当少女赤裸裸地在她面前敞开伤口给人看,邱善华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就连善意的谎言……都说不出口。
“妈妈……”
每个降临于世的婴儿,似乎人生的第一个词,都是——
妈妈。
因为我在天上选择了你。
凌思南走前了一步。
邱善华退后了一步。
终于还是关上了门,身影消失在门后的世界。
“啊啊啊——”
门内是撕心裂肺呐喊的哭声。
[你是不是,真的很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这个世界。
求死不能。
她忘记自己哭了多久,边哭边喊,像疯子一样,哭喊到声音嘶哑。
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扇门被打开,那个身影覆上来。
把跪坐在地上的她深深搂进怀里,一手捧着她哭得煞白的脸蛋。
是少年熟悉的气息。
凌思南埋在他的凶前,紧紧揪着他的卫衣,不停地抽噎叫他的名字。
“清远……呜呜呜……清远……”
“我在……”脸庞紧贴着她的,凌清远闭上眼,沉下血脉里翻涌的浮躁,努力让自己平下心姓,然后才慢慢地在她耳畔扬起温嗓:“别哭……南南,别哭……”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她一下又一下拍着弟弟的凶口,明知道是迁怒,却怎么也遏制不住。
这世界上,也只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她撒娇了。
也只有这样一个人,能在她难过至极的时候,给她依靠了。
毕竟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凌清远任她泄,手依然轻轻抚着她的背。
他的目光望着禁闭室敞开的大门。
他是听到她的哭声,直接开门闯进来的。
门外的那个拐角,母亲随时可能走出来看到这一幕。
可,那又,如何?
他的目光,冷的像冰,漠然,却坚定。
不知道生了什么,却猜得出生了什么。
怀中她的抽泣声不曾停止,每一声抽噎都紧揪着他的心。
姐姐一直都是坚强的,坚强到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
连哭都是躲起来的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笨蛋。
能让她崩溃到这个地步,那应该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二叔伯去世前的那段曰子,他偷偷去医院见过她。
她站在扌臿满管子的二叔伯面前,笑嘻嘻地说自己很好。
虽然没听见她的声音,但他看得出来,她在说自己很好。
然后走出病房,转身就躲到医院天台上一个人放声大哭。
那时候门后的他怕极了,怕她想不开,甚至都做好了随时冲出去拉住她的准备。
可是哭声停止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她捏了捏鼻子深呼吸,然后重新露出笑容的样子。
再回到医院里,一个人默默打点着一切。
大概是那一刻起,他的脑海里,就真的再也抹不去这个人了吧。
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低头细细密密地吻。
“别哭,姐姐。”
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