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en说不定也知道。”我迂回道。
她还是微微地笑着。没有立刻开腔。
待饮尽最后一口茶,她才说:
“我很担心Karen。”
眉间有忧色。
“Karen和杨先生,实在是相差太多。”
“你是指——家庭背景还是——?”我不很明白。看她,并不像是嫌贫爱富的人。
她未有直接作答,却问我:
“何小姐,你觉得人和人交往,什么比较重要?”
什么比较重要?一时间,也难以马上分出丁卯:礼貌、信用、尊重、真诚、热情……
唯有笼统地回她:
“很多。”
“我以为——,”她停顿一下,道,“应该首推真诚。你说呢?”
又道:
“何小姐,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善于奉承拍马讲虚话的人,所以今天我才放心与你谈心。”
她何以看出我是这样一个人?我们不过见了那么一两次面而已。她如此首肯我,也许,只是想我将杨逸文的家事全盘交待?
“Karen和杨先生认识了这大半年,对杨先生来说,Karen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像一本完全摊开的书,程度也不深,很容易就看尽了。但,对Karen来说,杨先生就高深莫测了。这大概也正是Karen喜欢对方的原因之一吧。可是,对我们做父母的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优点。”
“你是怕杨逸文骗Karen么?李太太,其他我不敢说,但能担保一点,杨逸文绝不是那种轻福烘便混吃混喝的人。他有稳定的工作,前途也明亮,本人也很勤奋上进——”
“何小姐,我没有贬低杨先生的意思。”她截断了我的话,“说实话,我本人很喜欢他。但是,这是两码事。喜欢他,亦不代表毋庸多去了解。”
“李太太,这点我懂得。他父母的事,并非我刻意不肯说,只是其中的内容,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讲明白。”
“嗯。”她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又问:
“你刚才说,你姑父和杨先生的父亲认识?”
“其实应该说是和他现在的养父,也就是他亲生父亲的弟弟认识。”
“听Karen说,杨先生还有一个妹妹?说是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医院治疗?”
“嗯。不过最近已经很有起色。”
“杨先生的养父是从事什么的?”
“是经商,具体做些什么生意,也没有细问过。”
缄默几秒,她微笑道:
“何小姐,谢谢你今天陪我说了这么多话。我很高兴。”
送我出门时,她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些事情,旁人的确不能越俎代庖。或许,改天我应该亲自去拜访一下他的家人。”
“他们一家待人都很热忱。一定很欢迎你的到来。”我宽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