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拦在门外。
心里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个医生走出来问:「杨隽的家属?谁是杨隽的家属?」
我急忙迎过去说:「我是,我是她爱人。」
医生一边摘掉口罩,一边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高烧40度半,你这做丈夫的怎麽搞的?怎麽才想起来送医院?有你这麽照顾孕妇的吗?要用药!可能对胎儿有影响,你要签个字才行!」
我的心口轰的一声决裂开了。
杨隽怀孕了?
我的?不可能!我清楚的记得我和她最後一次做爱是她月经之後的第二天!那是女性安全期的第一天,就算内射,怀孕的几率也非常低。而且我记得十分清楚,那次我俩没成功,做了一半就被左健两口子打断了。
杨隽!你为什麽这麽对我!
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我行屍走肉般在医生递过来的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头已经天旋地转的开始眩晕起来。
我要努力的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立着。
孽种!
这是个孽种!
这是刁金龙的孽种!
我恨的咬牙切齿!浑身不由得颤抖!
那个医生转身回到抢救室,又从里面出来一个护士。
「你是杨隽的爱人吧?」她问我。
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点点头。
「你要有心理准备啊,胎儿刚满月,是最危险的时候,可能保不住了,你媳妇发烧这麽厉害,要用退烧药,不过我看你俩都这麽年轻,别太伤心了,回头再要吧。」
我木然的点点头。
可能是怕我担心,护士临走前还安慰我说:「不过那是最坏的情况了,我们会尽力保住孩子的,现在的技术很发达,应该没什麽问题的,你们以後小心不要乱吃药就行了。」
无比巨大的羞辱几乎让我产生了想把杨隽一个人丢在医院的想法。
可是我不能那样做。
我的牙齿咬合的咯咯直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病房门口坐立不安。
杨隽很快被送进了看护病房。
护士说我可以去看护她了。
病床上的杨隽很虚弱,脸色苍白的被接上了各种医疗器械。
我很心疼,更加伤心。
她昏睡着,也许是短时间被注射进身体过多的药物吧。
我坐在床边,什麽话也不出,什麽事也不懂得做。
我的嘴唇就在这一两个小时时间里起了个大水泡,疼的钻心。
她昏沈沈的睡了一整夜,到了半夜她的烧才退去。
早上天微亮的时候她醒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坐在一边,极度虚弱的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好饿。」
她已经一天一夜粒米未进了。
我无奈的看看她,既生气,又心疼,下楼去医院门口的小吃店买回来一大盆绿豆粥。
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进她的嘴里,她吞咽得都是那麽的费劲。
吃了大概有一整碗的稀粥,杨隽似乎有些力气了。
「海涛,你真好」她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爱意。
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甜蜜。
那爱意,早就不再属於我一个人了。
「醒了?现在体温多少度?我们要交班了,记得上午要领她去产科做详细的检查。」一个护士走进来查看杨隽的情况。
「查什麽?产科?」杨隽惊恐的脸色大变。
杨隽挣紮着想坐起来,不过尝试了几次,都虚弱的没有能够如愿。
「你们?你俩还不知道她怀孕了?怎麽这麽马虎?她到时间了来没来例假你们都不知道?」护士看着我俩的表情,有些诧异的问。
「我怀孕了?」杨隽的声音很微弱,却很焦急。
她的眼是望向我这边的。
我看着她,点点头。
「唉,头一次遇到你们两口子这样的。」护士摇摇头转身走了。
杨隽眼泪不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低声问:「你自己也不知道?」
她满含着泪水,费力的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想骂她几句,妈的你自己该到时候来的例假没来你自己不知道?不过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俩又开始沈默起来。
杨隽一直在哭。
我也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
早上护士交接班之後,我租了台轮椅,带着杨隽去产科详细的检查了一下。
产科的医生告诉我们,孩子暂时没问题,但要及时过来做产检。
下午杨隽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医生本来说还要留院观察一下,以防产妇的胎儿有问题。不过杨隽坚持着要回家,我没多劝她,打了个车,陪着她回到了家。
「海涛……」我刚把杨隽安顿在床上躺下,她挣紮着支起身对我说:「这个孩子……我不想留……」
「留与不留,是你们两个的事,我有什麽权利说三道四的?」我冷冷的回答。
她幽怨的沈默了好半天说:「海涛……你陪我去打掉吧。」
我的心酸酸的,摇摇头说:「我怎麽陪你去?我又不是他的父亲,我觉得你还是和你的刁哥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她抽泣起来,小声的说:「海涛……你说话好伤人……」
我冷冷的笑:「我说话伤人吗?」
她抿着嘴唇,泪汪汪的大眼睛哀怨的看着我说:「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麽伤我心的话的。」
我激动地站在她面前,大声的喊道:「我伤了你的心?是我伤了你的心?你回家三天了!你有对我说过一句对不起吗?好!不说对不起也行!你带了个野种回来,居然想让我带你去打胎!你还说是我伤害了你的心?天啊!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麽啊!天啊!」
她的眼渐渐变得可怕起来,挣紮着掀开我帮她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