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商失败,失业多年,以捡拾古老物品为生。
夏久叫了秋记好几遍,就是没听到回应,可能是出去了,只好失望地打道回府。
「哐!」
就在前脚要离开门时,突然从浴室发出物品掉落声,夏久好地跨越障碍物来到浴室前,门是关着的,敲了敲也没有回应。
「秋记?不,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怕听不清楚而将耳朵靠上门,里头有水流动的声音,那些水听起来不断地从浴缸溢出来,心里愈想愈不对劲,转了把锁,是上锁的,灯也没有开,按下灯告知要开门后,一鼓气将身体用力撞上去,身上肌肉果然不是白练的,因为力道太强让自己破门跌衝到浴室地上,水花溅起弄湿了衣服,瓶瓶罐罐散落在地上,夏久揉着摔疼的手关节缓缓站起来,水正从被浴帘遮住的浴缸溢出,踏着一步步冰冷的积水走向前,拉住浴帘吞了吞口水,「唰!」一声啦开来。
「秋记!」
「是忧鬱症,而且是重度。」
医生看着病歷表和夏久说话,视线从医生脸上转到坐在病床上那满是绷带缠绕的秋记,用手摸摸他那毫无精的头发,什么反应都没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傻傻盯着地板,连眨眼都没有。
「我建议住院,毕竟他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从医师的建议,他们转到专收精病患的医院,一大早就被夏久吵醒的八宝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医院,三步併两步来到柜台办理住院。
「帮我准备个人套房,我们家卷卷是名人,不接受採访、拍照之类和医疗无关的事情。」
「好的,会帮您留意。」
「顺便我想问一下……」八宝指着对面的白衣天使害羞地询问。
「那边那位男护士叫什么名字?」
柜台小姐回头后笑了出来,对八宝摇摇手。
「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也过得很幸福。」
「你想太多了,只是问问,而且我不是那种会破坏人家幸福的贱人。」恼羞成怒的八宝双手交叉于胸前,摆出不屑的表情,尷尬地拿着行李匆忙走人。
「夏先生,这时间你不去上班,在这顾我们家卷卷,真是谢谢你。」
「我只请了上午的假,接下来要麻烦你了,我晚上再来。」
「你真是绩优股,我怎么当初没看出来。」
八宝顺势捏一下夏久的手臂,却被夏久推开,八宝嘖了声挥手赶他回去。
「唉,我的幸福什么时候才会来?」
八宝眼角的泪光闪闪,边想边转身看病床上的秋记,只见秋记视线紧盯夏久离开的背影,垂下的眉毛感觉出来很难过。
「夏先生,您家的情人依依不捨。」
一脚才刚踏出门的夏久,随即跑回来,拍拍秋记的肩膀。
「我晚上就会回来,你要等我。」秋记听到后略显高兴地点点头,这才放心让他离去,满意的秋记将视线转向八宝,大概只有一秒鐘而已,就看向地板,见这情况的八宝气急败坏。
「喂,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谁,但起码尊重我一下,现在是我照顾你吧?」
日復一日,秋记在这间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眼看精一天比一天好,虽然脸上仍然没有笑容,但食量一天比一天进步,总算安下夏久的心。
「秋记,来吃一口。」
「我不是秋记。」
这是这礼拜来秋记第一次开口,话语中充满悲伤,水汪汪的眼睛直视夏久令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总是叫我秋记?」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夏久脑中一片空白,只好找个藉口去厕所,让自己能思考一下如何解释比较恰当,面对镜子那慌忙的自己练习。
「因为你就是秋记。」他会更火大吧?
「因为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你叫秋记。」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夏久苦恼地搔头,无声尖叫,到底要怎么解释才不会伤了精病患的心?
「你要去哪里!」
听见外面的骚动,夏久赶紧从厕所衝出来,看秋记不见,马上跑了出去。
原来秋记趁他上厕所的时间,将点滴针头从手腕上硬扯下来,突然的撕裂让他流了不少血,光着脚直衝出去,两名护士跟着地上滴滴鲜血和背影来到顶楼,踩过地上的碎石子,秋记已经站到围墙上,也跟过来的夏久,胆颤心惊地步步逼近,却反被恐吓。
「不要靠近我……你为什么不给我?」
「给什么?快过来,危险。」伸出一隻手想接住秋记,但他只会愈往后退。
「我不知道谁是秋记?但、我也喜欢你,你不能给我爱吗?」
「会,我会,你快回来!」
「你说谎,骗子!我要杀死秋记!杀死他!」
纵身一跃,一点没有给人犹豫时间的秋记就从顶楼消失人影,惊呼四起,护理师们匆匆急忙穿过呆滞于原地的夏久,上头的风冷冽,没有一丝阳光落在身上,只有颤抖的双手和那快停摆的心脏。
「秋记、秋记!」隔了几秒鐘才回,赶紧跑到围墙旁往下大声呼叫。
「咦?」
眼前的景像让夏久眼睛都快掉到砖块上,原来有一大片网子接住了刚刚跳下去的秋记,护理人员和志工连忙像捕鱼样将他拉回,忙得不可开交,随后上来看情况的护理师拍了拍夏久的肩膀,很骄傲地对他说:「这里是哪里?精病院,你以为今天只有他跳而已吗?哈哈哈!」
「是……是。」
总算撑到十四号了,这段期间秋记除了自残、乱叫之外,就没有选择过跳楼,负责晚班的夏久开心地翻着行事历,嘴角不禁露出微笑,苦难即将消失,本来用棉被盖住全身的秋记拉开一点点露出眼睛。
「有什么开心的事?」
「没、没有。」
「我也好想被你爱。」
秋记的眼垂了下来,突然感到心疼的夏久,帮他把被子盖好。
「真得好想杀了秋记。」
「你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让你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