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上,这仆街的男人正是秋记的编辑,大家都叫他八宝,人长得平凡偏丑,个性骚包偏贱,最有名的一句话是「没有我吃不下的男人」,边说边含住自己的大拇指。
八宝快速地爬起来,趴在吴警官的桌前,拋了个媚眼,并替他整理衬衫领带。
「小吴,不好意思啦,我们家卷卷又做了什么事?」
吴警官马上拍掉那脏手,拿起面纸擦拭刚摸过的地方,咳几声后才说话。
「秋记又谎报,害隔壁邻居来警局了。」
八宝随着警官手指方向看去,是名男人正畏缩地向他打招呼,八宝使出一秒扫射雷达,不是帅哥,转头!
「卷卷,不是说好要切掉电话线吗?只留手机的。」
「谁是卷卷,这么娘的名字,恁爸叫大石啦!」秋记粗鲁地咳出痰翘起脚来。
「大石个头啦!秋记,我知道你很入戏,但有时候想像就好,简单来说,就像g片一样存在着就好!」气到跳下桌,给秋记的头一巴掌,这瞬间,八宝的脸从人妖变成杀人犯,原本火冒三丈想站起来的秋记只好乖乖坐下。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脸皮这么、这么薄,快跟我回去。」八宝抓起秋记的衣领,带这隻疯狂尖叫的小猫出去了。
「两个都疯子。」吴警官说着并开始拿扫把打扫他们两个刚走过的地方,只留夏久一人傻在那边,直到其他警察好心提醒他才默默起身回家。
他到底是怎样的邻居?夏久腰痠背痛地躺在床上,凝视窗外那有光害的夜空,想到初次见面的那天,伯母似乎也很害怕秋记,打算改天问清楚。
结果过没多久,大婶就自己送上门来。
「听说你进警局囉?」
「嗯。」这种年龄等级的人物消息灵通是闻名的,要不是夏久每天很早上班,加班到很晚,恐怕不会拖到今天才来找他八卦。
「秋记这孩子真是的。」
「他是那个吗?」夏久比了个头壳坏的手势,只见大婶摇摇头。
「听说他是被诅咒。」
诅咒?这可玄了,这是个人类可以用眼镜拍照的年代,还有这么古老的玩意儿,夏久笑一笑,拿起刚洗好的衣服慢慢折好。
「别不信邪,这世界你不知道的事情和你衣服里的尘蟎一样多。」大婶抢下夏久手中的衣服,要他好好听话。
「秋记他是个很有名的杂志小说连载家,现在可火红的,你有没有看过?」
「没有。」
「他笔名是叫什么来着……捲毛吗?春捲?」
「卷卷?」
「对啦,就是卷卷。」
「没听过。」
「你绝对要去看看,他靠那个赚了好多、好多、好多钱!」
「可是他怪怪的,每次我晚上十二点回家,他就会开着细细的门缝,用夜猫的眼睛监视我,还不时贴一堆字条在我门上。」起身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约莫二十张的白色纸条,上面全用红笔写了字。
「我知道她死了。赶快自首吧。你会下地狱。杀人是不对的。我知道她在行李箱里。别杀我。我在看着你。」
夏久唸出纸条上的内容后吐口气,新进公司的压力已经够大,每天还要看到这些恐吓,因为可怜他也不想走法律途径,但原谅别人的结果就是苦了自己,一圈又一圈的黑眼圈每天加重在眼上,老闆还笑他是花美男,天天画眼线。
「他如果不是疯子,就是走火入魔。」
「他就算是疯子也是有钱的疯子。对了!今天几号?」马上反驳的大婶完全没有想安慰夏久的意思,往墙上的月历瞧,九月十五号,大婶开心地跳起来。
「秋记的症状只会发生在一个月的前两个礼拜,接下来你有好日子可以过了,他是好邻居,相信我!」大婶出门前不忘称讚秋记。
在这个礼拜,夏久完全没见过秋记,也没有字条出现在门口,虽然松口气,却也担心他起来,怕是不是被瓦斯呛死,还是不小心跌倒没人救他。
就在九月的最后一个礼拜,突然响起的电铃声,让原本正寧静地享受阳光晨浴的夏久,心脏蹦了出来。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叫秋记。」
夏久从对讲机的萤幕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秋记。
之前蓬松的头发乾净整齐地碰上肩,也拆下眼镜,穿着简单的白t和西装外套,声音和之前的他完全不同,柔顺的声调很轻地说话,没有粗鲁的脏话,更没有不雅的吐痰声。
「我带了点月饼想送你。」摇着手上的纸袋,笑容充满尷尬。
「嗯……」夏久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里有上千个不愿意开门,但善良的心又挣扎不已,就在犹豫的时刻,对方先做了回应。
「没、没关係,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把月饼留在门口,拜拜!」
正当要离去时,夏久赶忙开了门,因为太紧张而将门用力地撞上墙壁。
「秋先生!」被这么大的声音吓着,正往下走楼梯的秋记慢慢回头,似乎害怕夏久突然衝上来揍他。
「谢谢。」夏久似乎发现自己动作过大而收敛下来,小心拿起那盒月饼道谢。
「你今天有空吗?我原本也有准备月饼当见面礼,可是太饿所以吃掉了,我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吗?」
「好呀!我知道有家咖啡馆很好喝!」见夏久如此友善,秋记开心地跑回去,拉起他的手往楼下跑去。
「等等,我只穿着四角裤呀!」
藏在住宅中的小巷子,用绿色藤类植物和些许小白花来装饰店里氛围,一大片落地窗让阳光柔和地洒在木头拼接的地板上,冲泡咖啡的声音在早晨更清醒人心,奶油蛋糕的诱惑,培根与欧姆蛋的勾引,就算在忙碌的人无不留步,夏久和秋记来到这充满花香、木香、咖啡香及金钱香的咖啡馆,没看错,是金钱香,这里的价格从一片切得薄到快看不到的小甜点都是三百元起跳,加上成堆带着鑽戒的贵妇吃东西来看,肯定店收入不少。
夏久这辈子都没进去过这种店,只能坐在沙发椅上傻傻盯着菜单,不是在想要点卡布其诺还是拿铁,而是在看有没有白开水,秋记对店员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