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路连通,而旁边紧挨着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南方监狱。
羁押所虽然是临时关押未被判刑的嫌疑犯,然而无论是密闭铁丝网的混凝土高墙,还是戒备森严的了望高塔,以及不时巡逻的武装防暴车,都显示着关押在这里面的嫌疑犯受到了极特殊对待。
陆明对这里非常熟悉,之前抓捕过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为了保险起见都不敢带去拘留所,而是直接押送到这里。
现在他看着密闭狭窄的灰暗房间,除了一张床和马桶,就只有密不透风的高强度合金铁窗,和一缕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内心不免感到怪诞……现在他自己也进来了。
他没怎么睡觉,一整晚都坐在床上,脑海异常浑沌想不出什么。此时狱警走了过来,他一身精良装备,手里拿着电击棍,敲了敲铁柱说:「有人来找你。」
陆明点头,站了起来,潜意识开始计算眼前的几个瘦削狱警,自己能在几分钟内制伏,双手却很配合往前递,等双腕被拷上镣铐后,一群人带着他走过幽暗森严的过道,来到探望区的3号房间里。
里面坐着三人,分别是狼王和程璎,还有一名戴着眼镜的西装男士。
程璎一如既往穿着她那身酒红色的开衩旗袍,胸前的浑圆勾勒得淋漓尽致,常年的高强度训练,让她全身充满了力量爆发的美感,但无论纤细的手臂还是平坦柔腹,乃至修长紧致的美腿,在不杀人的时候总带有古典端庄的柔弱姿态,如果忽略掉腿上的枪套就更好了。美腿永远搭配着黑色丝袜,而且会随着季节变迁而薄厚不一,最热的季节里直接裸露腿部肌肤,一成不变的却是永远酒红色的旗袍穿着。
此时程璎正听着西装男士分析,当看到陆明进来后,她的冰冷脸色明显稍缓,打量了陆明的整齐衣着,嘴角微翘:「陆组长,看来你还挺习惯这里。」
西装男士点头,示意陆明坐下:「陆先生你好,我是高律师。」
「你们好。」
狼王永远是那副沉稳模样,尤其是将近两米高的个头,在如此密闭的交谈房间里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他先确认了陆明的状况,然后开口:「你有很多困惑吧?让程璎简单和你说说。」
程璎看着陆明,芳唇轻启:「孙耀民被杀一事,最大的嫌疑方是段家,这两家一直以来因为招投标和恶性竞争等因素,处于争锋相对的状态。」
陆明嗯了一声:「是段御,那晚他和我打招呼了,杀忍K也是坐进他的车里,大摇大摆离开了。」
「段御……段家的势力集中在政府层面,特勤局就是他们的大本营,能做出这种事不怪。」
程璎说完沉默了少许,她一下子想到更多:「刺杀孙耀民一事,从全程的布局来看,段家应该策划了许久,而且各种应急方案都有模拟过。」
陆明摇头:「那也太偶然了,如果那晚不是我们小队出勤,如果我没有单独留在广场,如果……太多如果了,这些干扰因素都会导致事情不可控。」
这时狼王看向陆明,忍不住开口:「可如果是一系列的偶然事件,那么你上当的概率就会大幅提升。」
「一系列偶然事件……」
场上众人陷入沉思,程璎顺着狼王的分析,说出自己的猜测:「所以,我们过去一个月来执行的53起任务,可能有一部分是被设了陷阱,只为了让陆明……你中招?」
连陆明都感到不可置信,狼王却笑了,点头道:「猎人捕食,可不在乎浪费了多少陷阱,只要猎物上钩,后续的一系列连环套就会密集使出来,直到把猎物置之死地。」
陆明略显无奈,耸耸肩:「看来我还得呆一段时间了。」
程璎轻抿着嘴说:「是比较棘手,无论监控、人证还是间接物证,你都是最大嫌疑人,原本让狼王出面,将你保释出去不难,问题在于,赵毅顺介入进来了,我们的保释文件在审批环节卡住了。」
「这疯老头……」陆明几乎不用想都知道这伙人已经沆瀣一气,只为了逮着机会栽赃他。
「这一切,还得从那个女孩子说起。」
见场上气氛凝固,狼王适时开了一个玩笑:「都说战场上的风险最高,我看陆明你的情场之路才是最可怕的。」
陆明苦笑:「我落到这遭遇,应该算工伤吧,狼王你可要负责啊。」
「负责,每个成员我都会负责!」
狼王严肃起来,眼芒锋锐起来,孔武有力的指骨轻轻敲打桌面,徐徐开口:「特勤局无法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赵毅顺,如果放在以前,林正天轻飘飘一句话,谁都不会打你主意,现在你知道的……赵毅顺投靠了周氏,恐怕还是得周氏出面才行。」
程璎没有出声,低头阅读文件,只留下陆明和狼王对视。
狼王是周氏集团的人,这几乎是明摆上台的事实,陆明很清楚,然而他如今对投靠任何一方势力都保持着谨慎敬而远之的态度,尤其周氏的黑恶手段更为可怖,远远超过了他内心的道德底线。
陆明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这是投名状,狼王抱歉了,我不会去找周氏的,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不会污蔑一个兢兢业业保家卫国的特种人员。」
狼王没有再劝:「行,那我这边会尽最大能力斡旋,争取把你弄出来。」
一行人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程璎来到了陆明身边,在他耳边轻语:「在这里小心点,别相信任何人。」
小心点,小心什么?狱警,囚犯?陆明仍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目送着她离开。
中午时分,陆明从单间囚房走出来,被换到一处集体囚房里,加上陆明一共有四人住在这里。
他不喜欢群居,但在这地方没得选择,服从命令是囚犯的本分。
陆明打量了另外三人,无论个头体型都相当魁梧,面目凶狠,身上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杀气,让他暗自摇头,羁押室果然是池浅王八多,囚犯太过复杂了。
他懒得打招呼,坐在床角盘着腿闭眼。
下午是放风时间,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宽的封闭露天场所,陆明只当是闲逛,看着周围都是清一色穿着蓝白囚服的犯人,找了一个相对少人的空旷位置坐下,默默分析如果自己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