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眸眯起,有些不适地揉了揉,半截生理性泪水蹭到了手背上。
“嗯。”
“外面风这么大,怎么都没带什么衣服。”唐言章将披她肩上的外套拢了拢,丝毫不介意套在了迷彩服外面,又伸出手,摸了摸洛珩垂在一边的细腕。
与她设想的一样,一片冰凉。
“宿舍太潮湿了,睡不着。”洛珩摇摇头,“我不知道这几天会降温。”
“家里没有人吗?”唐言章握着她的手微微施力,示意让她走近,尔后又从搁在朴素书桌上的手提包里翻找出一张试卷,平铺在她眼前。
洛珩显而易见地陷入了沉默。
唐言章叹了口气:“外面风太大了,你也没有厚衣服穿。这两晚你来我这里避一避吧。”
洛珩伸手拿起那张卷子,眼睑半支:“那其他同学也没穿够衣服呢?”
“唔…那我就拿多几张卷子出来。”
唐言章背过身,将宿舍门严丝合缝地关上,隔绝开呼啸的风,一时间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
洛珩坐在桌前,随手拿起一只笔,若有似无地应了句。指腹摩挲在纸张锐利的边缘,稍稍用力,就泛起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洛珩哪能不明白唐言章的心思。
做题,帮忙,都不过是眼前这位师长为了让她少吃一些风而迂回的办法。知道十几岁的孩子,不会愿意无端折了自尊去受她怜悯,于是借由师生身份,光明正大又小心翼翼地保护起一个没有带够衣服的学生。
她又悄悄借着余光打量私下的唐言章。
平日上课时,唐言章的衣着不外乎都比较严肃,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修身裁剪的女款西装虽比较常见,但贵在挑不出错。
而军训时的唐言章穿得休闲而随和。上半浅色内搭,外着一件布料柔软的针织外套;下身则换了一条青墨色的直筒裤,一双黑素低跟鞋稍稍拔高了她的个子,显得整个人清癯而修长。
她看了看自己一身灰扑扑的迷彩装。
“唐老师。”
洛珩忽然搁下笔,没什么情绪地盯着题目,在思索如何让自己的“不会”装得更像一点。
“嗯?”
坐在床沿看着书的女人微微抬眼。
洛珩深吸一口气。
耳畔所有的窸窣声响都化作了微不可闻的心跳声。极轻的白松香不留,钻进了她古井无波的大脑中。她面对着唐言章,头一回陷入了一种没办法与自己情绪和解的不甘中。
鬼使差地,她站起身,走至唐言章跟前半步远。
唐言章显然有些惊讶。
洛珩一向是个知礼节懂分寸的人,距离感拿捏地恰到好处。唐言章教书多年,总会有些学生忘了深浅。轻则抱着她胳膊乱晃,肢体接触到她有些不适;重则对她开起各种过分的造谣玩笑。但与洛珩相处的两年间,她从来没有一刻迈过师生界限。
也从来没给过她任何窘迫。
而此时二人的距离虽并未拉近到警戒线内,但从未感知到的压迫与不属于女孩年纪的困苦,一下将四周的空气搅浑到了窒息的地步。
她直觉洛珩想说什么。
但女孩最后只垂下眼,在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之后,才轻轻开口。
“…这题我不会做。”她弯眸。
“所以这是你的遗憾吗?小珩?”
唐言章偏过头,一手覆在她微凉手背上,轻轻地剐蹭着节节分明的指骨;一手捧着她侧脸,指腹在她唇角极细的绒毛处亲昵地摩挲。
她的身体微弯,并肩而坐时,她能与唐言章平视。
十几年前的回忆总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能算遗憾吧,就是觉得如果当初我能感受到情绪,一定不会那样岔开话题。”
洛珩反拉过她温热的手心,缓慢而暧昧地在上面打着圈。
她之所以选择忽然提起自己大学时候的事,也是为了在此时这个比较沉重的节点去尽可能地安抚一下年长女人的心绪。唐言章被停职,而林安虎视眈眈,过去与现在的背叛交织相错,将年长者里外捆得呼吸困难。
其实她并不确定唐言章是否还记得当年军训的这一件小事。
老师总是有着无数的学生,送走了一批,两个月后又是崭新的面孔。人生匆匆,不像她的世界里有且仅有一个“唐老师”,唐言章的世界却能有很多个科代表。
但无所谓了。
不记得的话,那就借由她口,再重温一下就好。
“所以当年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唐言章轻轻压住女人平薄的唇,盯着那处柔软浅浅凹进的坑,又在她的抚摸下缓缓泛起些许粉色。
“又为什么没有说呢?”
洛珩嘴唇翕张,轻轻咬住了唐言章的指尖。
她算是发现了,唐言章非常喜欢轻抚她的侧脸与嘴角,偶尔也会无意识地摩挲她的唇珠。有些像在逗猫,又好像只是单纯地释放了一些压不住的亲昵。
她可靠又可敬的老师。
可爱的情人。
洛珩舌尖细细卷住她的指腹,暧昧地来回舔舐,从指根一路上挑到修剪齐整的甲缘。末了,还特地勾弄出一丝银线,在唐言章晦暗不明的双眸中轻佻吹断。
“洛珩。”唐言章压低声音,呼吸明显因眼前人的挑逗而变得有些加重。
她的掌心抚到了洛珩腰间,缓缓将她的睡衣往上捋。略显粗糙的掌心蹭过细腻肌理,年长者的轻抚犹如隔靴搔痒,所经之处都起了微小的鸡皮疙瘩。
“告诉我。”
她温热的体温逐渐攀附上她的身躯,洛珩仰起身,任唐言章脱去自己上身衣物。
“那唐老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洛珩的声音轻得犹如塞壬,又带了些恼人的试探。她抓过唐言章的小臂,按揉了一下手肘处的硬骨。
唐言章不可置否地应了声,将洛珩柔软的腰肢往自己这边按,又将她散在肩上的头发往后拨,露出如玉般光滑的肩颈。
洛珩挺了挺身,顺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