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头,我放开他,看见了以前那个世勋,「再见。」他努力的坚强,过于的成熟在我看来不是好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笑了笑,见krs哥也告别完毕,才又离开了门前的阶梯。
转了身,瀟洒似的不带留恋,我可以忘了一切,却无法将回忆从记忆中剷除。
「要结束了阿。」我听见krs哥的叹息。
「离开这里,什么时候还能相见?」一步。
「不知道呢,有缘,总是会见的。」两步。
「也是,灿烈,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三步。
好好的吗?我在心里头这样想,转眼,已经步出了这个屋子。背对着屋子里头的人,轻轻的关上了栅门。
再见了,exo。
就是这里了。和krs哥道别后,我搭着公交车,欣赏着这个城市,京畿道我并不陌生,这里的国际航空相当发达,与常常出国时必到的仁川机场接近,金浦机场也位于京畿道。
下了车子,我望向缓缓离去的它,呼吸着京畿道的空气,钟大,我就要去见你了。我拿着手机,上头有伯贤的说明,和钟大老家的地图。
我直直的走,沿路边欣赏着风景,钟大故乡始兴市位于京畿道的中部,又分为好几洞,而现在我所在的,就是伯贤说的银杏洞。
好美的名字呢,钟大就出生在这么美丽的城市。
终于,当我在小巷里拐来拐去,最终走到一处房子的栅门前,我抬眸一瞧,与手机上的资讯对照,是的,我到了钟大的老家面前了。
我轻轻一推栅门,这里并没有人居住,据我所知,钟大父母一年前早已搬出这间屋子,转而到首尔找间房子居住,也好方便与钟大见面。
试探着,我握紧大门门把,一转,门轻松的被我打开。进门后,一入眼帘的是许多的防尘布垄罩于整室空间,都一年了,没人打扫是很正常的。
我挥了挥空气中的尘埃,笑了笑,想着,若是钟大回来了,他肯定会一声不响的开始整理吧。
客厅中已然剩下沙发、柜子这样简单的陈设,我并未去触碰那些尘埃,为什么呢?或许,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我走上楼梯,到达二楼,只有一间房间,心念一转,好像确定了什么的感觉。
推开了门,我不禁愣然了下。映入眼眶里头的,是为钟大小时候的照片,看来他的父母极为疼爱他,将他的成长歷程都贴置于天蓝色的璧上。
钟大的房间并没有被盖上防尘布,反而保留着人在的整洁,心下一想,钟大父母回来过了吧?
是想念吧,对不对?
缓缓的走近,我抬手抚过那架搁置在房间里头的钢琴,也不管到底有没有脏乱,只是放下了背包,一屁股地坐于椅上。
钟大,不要怕,这个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来临了。
那是属于你的季节。
我的指尖轻轻在琴键上敲弹几下,彷彿这样,便能感受着钟大昔日的体温,即使细微,也没关係。
因为我真的很想他。
虽然敲弹着,但始终没有谱出一首曲子来,倏地,注视着黑白琴键的我,看见了左手出现了一双手。
几乎是颤抖着,连琴音都已经甚不完美,「继续。」我听见他好听的声线,心跳似乎瞬间戞然而止,「我想继续听。」
听见他肯定的音量,细细呢喃于我耳畔间,不再犹豫了,倏地,开始弹奏了一首曲子。
那是他与公司前辈合唱的《呼吸》,是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有时我想着,看似没有经歷过爱情薰陶的他,怎么能吟唱的如此令人心醉?
我不敢看他,我怕又看见他被殴打的面容、无奈的面容,以及那样令我心疼的面容,「……我压抑不住思念着你,拨通了电话,想你,多久没见过你?」
好好听。就算离去了,上天依旧没有带走他最为珍惜的东西,「远去的窒息忧伤,又系在我的心上,当初的放手,一个人叹息后悔让你走。」
那是怎么样的感觉?此刻我脱口而出的歌词,却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练习而成的,中文极难,我不是不知晓,但为了钟大,我什么都能做。
能感觉到他关注的视线,那是怎样发音不标准的中文?
这样愚昧的我,居然有勇气在他面前唱出来。
「……是突然袭来,那个问候,心都在颤抖,交集,心中的话被枷锁。」他依旧吟唱,丝毫不在意我那粗劣的中文发音。
琴声悠扬,我坐落于窗帘被微微吹起的房间里头,见到我挚爱的人,「想问你那边天气,难过的心情,隐藏的关心,早已被泪看透。」
「……只听听呼吸,最好的安慰……」满室的美好被我的脆弱给打破,我倏地趴下,身体的重量给琴键带来了力量,只听那刺耳的音符,便知道我有多么堪不住。
我将头转向逆着他的方向,眼泪簌簌,疯狂的落了下来。「……不用忍的。」轻柔的声线于我身旁响起,他告诉我,不要再忍了。
他告诉我,他现在过的很好。
他告诉我,他现在还是在唱歌。
他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得到自由。
他告诉我,他现在不是chen,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名字—金钟大。
他告诉我,他现在对我只有抱歉。
……他不能爱我,这样直接的告诉着我。
「……你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exo,最后还是成了这样。」我吸吸鼻子,努力用衣袖掩去落下的湿润,「有什么办法呢?」没有无奈、没有忧伤,反而有种悠悠的音调,「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也带不去。」
不知是什么样的勇气,我倏地起身,努力望向他。现在的钟大已不再是那个满脸伤痕的他,他的脸庞白皙、纯净,像是无尘的云,随风来、随风去。
他望着我,那双眼眸令人感觉他将把我看穿,「想念,亦不能相见。」他抬手,却触碰不到我的泪,「……是吗?」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即将否认他已经不在的事实,喉咙里嚥着的炙热,他不是不知道,然而,这一切,连我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