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她不避讳顾盛廷赤裸恳求的灼灼目光,似笑非笑沉沉吐出一口浊雾。
顾盛廷的心隐隐作痛,眼睛里是古老的冰河,上面浮漂有很多碎裂模糊的情绪。
那个女人觉得叶一竹实在太狂傲,在这种地方还装清冷人设,翻了个白眼骂句脏话走掉了。
富二代似乎失去耐心,对顾盛廷执迷狂热觊觎他先看上的女人感到强烈耻辱,走上前毫不客气推了他一把。
“你他妈到底谁!”
顾盛廷嘴角发沉,但云淡风轻转了个身。
只有叶一竹知道他要发怒了。
“你他妈谁。”
顾盛廷说脏话,慢条斯理地像在品嚼上等牛肉,但吐字异常清楚。黑色大衣里是高定白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隐约袒露的脖子那,有条银色链子。
冷峻面容浮有一丝蔑笑,像高洁的痞子。
富二代明显怔了怔,原本他以为,这男人不过是文不可武的假精英。
“兄弟,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邀请这位美女加入我们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顾盛廷弯了弯嘴角,笃定、淡然又冷漠。
“你们俩不嫌丢人啊,有那功夫耍嘴皮子,不如来点猛的、真的。”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叶一竹,富二代舔了舔上腭,急于讨好她,“美女想怎么玩?”
叶一竹用两瓣清透嫣红的唇含住烟柱,坐起来动作利落撬开一瓶野格,放到桌台中央,挑了挑眉。
富二代“哈”一声,直拍掌叫好:“拼酒好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你们女人会玩。”
叶一竹不紧不慢坐回去,两条细长光滑的腿随姿势变动往前伸,高跟鞋尖头似有若无擦过顾盛廷的裤腿。
像蓄意勾引。
顾盛廷开始脱大衣,引起一阵欢呼,他把衣服砸到叶一竹身边,似乎有气。
两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在卡座站着拼酒,还是高档烈酒,瞬间拥有比舞池更狂热的人气。
顾盛廷一杯一杯酒看似不过食道地往下灌,面不改色。眼透狠,但动作优雅,没有丝毫拖沓和失态。反观富二代,喝红了眼,每次仰头都会从嘴角流出一半液体,蜿蜒浸湿他的花衬衫。
而他们在争夺的女人,丝毫不关心战局,低头对着手机屏幕不断打字,任由四周一阵比一阵更热辣的狂潮,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以至于顾盛廷突然坐到她身边时,她真的被吓一跳,下意识想拿手机往他脑袋上砸。
看清是他,她竟松了口气。
但表情冷冷的,“怎么,这就喝不下去了?”
刚才她隐约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样喝迟早胃出血呀,为了女人值得吗。
“顾总爱惜自己的身体,情有可原……”
话没说完,藏在桌底的手被他狠狠扣住。
顾盛廷不看她,眼睛嗜血般猩红,漫不经心也翘了个腿,盯着对面瘫坐下来气喘吁吁狼狈的富二代。
“酒喝完了,在等服务生上。”
他语气冷淡,但手上动作不断,用干燥滚烫的掌心摩挲她微潮的肌肤,整个包裹住她的手,最后指节发力,穿插而过,变成十指紧扣。
“滚!”
叶一竹精疲力竭,还是无法逃脱,整个人轻轻发颤靠在黑暗里。
顾盛廷低哑的声音在四周震耳的鼓点音浪里,像很难捕捉到的风。
“我说过,为你去死我都愿意,这点酒算什么。”说完,他低头自嘲一笑:“说不定能喝到胃出血更好,等我躺在病床上要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欢呼声震破天际,刺眼的光一闪一闪晃过头顶。
叶一竹窝在角落,头胀耳鸣,强忍着干涩的痛闭上了眼睛。
*
第二轮拼酒进行到一半,女主角突然起身往外走,一声招呼没打,冷酷如风。
很多人愤愤不平,觉得她纯粹是在耍人。
顾盛廷连大衣都来不及拿,匆匆追上去。
但夜晚的迪厅越来越多人,鱼龙混杂的,叶一竹走得太快,顾盛廷第一时间跑到过道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狠狠砸墙,泛滥的酒精肆虐上涌,烧灼到胸骨火辣辣的疼。略显冷清的过道仿佛只有他粗织的呼吸,震到颅骨,几乎要把人逼疯。
他强忍满腔躁火返回去,黑脸推开狂欢的人群。
叶一竹果然没直接走,她从洗手间方向走出来,但身后跟着四五个混混打扮的社会青年,不断骚扰,勾肩搭背拦住她。
叶一竹满脸厌烦,甩不掉就直接抬手劈了那人一耳光。
“他奶奶的个婊子!”
叶一竹丝毫不惧,提前预判将手里装有平板厚重扎实的名牌包甩出去。但比她更快的,是一截精壮小臂。
叶一竹和那几个歹徒一样被震慑,脱力往后趔趄几步,眼睁睁看顾盛廷几乎扑上去,和那人一起倒下去,撞碎玻璃台面。
他脸色阴狠,一言不发,肉声冲撞的闷响一下重过一下。同伙举起一把椅子嘶吼着砸过去,叶一竹心快跳出来。
“小心!”
顾盛廷眸光一闪,抬起右手臂死死支撑住凳角。那人全身通红,五官扭曲咆哮着一点点转动角度。
叶一竹看得一清二楚,他受伤的地方被锋锐的角不断缩顶,很快,干净的白衬衫浸满鲜红。
*
警察来了,简单协调后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打架斗殴在二楼后座这种场所见怪不怪,只要没闹出人命,虚度光阴的人照样在凌晨的舞场继续醉生梦死。
顾盛廷走出来的时候,叶一竹蹲在路牙石边,单薄身影比惨淡的月色更孤独。
他把大衣裹到她身上,在她身边蹲下,想摸烟,但后知后觉烟在大衣口袋里,只好作罢。
“车等会儿就到。”
他无所事事,似乎不怎么习惯两手空空和她并肩。
以前,和她走在路上,他总要牵她的手,另一只手也不空闲,拿满她尝个鲜就淘汰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