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劲儿把他推出去,杠在门外。
“大画家不画你的画,搞你的艺术,跑来这里干什么?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也没人脱光了给你画画。”王念凤是惯会说狠话的,可这番话同时鞭挞了两个人,朝两个人的心口上补了重重的一拳。
“念凤,是我的错,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是对你的不尊重,更是对我们婚姻的不尊重。我也不该用你不懂艺术来对待我们之间的问题,那是一种低级的优越感和逃避问题的说辞。”
那是对里面的人的忏悔,也是对自己的剖白。
说着说着,他靠着门蹲了下去,“念凤,在你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晚上看着床上的空位,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夜里醒了摸不到人的感受,真的太难受了。”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依恋,在的时候不显,一旦不在,那种依恋和思念像拉丝的蜘蛛网,一圈又一圈,隐细绵长。
习惯才是最可怕的,也是这段时间,他才发现他几乎所有的习惯都和王念凤有关。
哪怕是画画的时候,也习惯喝她煮的绿豆汤,或者顿下来,等着她因为各种事儿打断他,扯着嗓子喊“林禄山~”
他看着让他崭露头角,成为南淮画家新秀的作品,画的是一幅幅她。
她不仅是他生活上的伴侣,也是他事业的帮手,她就是他的艺术本身啊。
而他险些失去了她,也失去了艺术。
“念凤,明天就是我们结婚十周年了……”他提前教完了一学期的课,赶来在明天之前见他的妻子。
“我真的……真的受不住了……”受不住她不在他身边。
他揩去落在手上的泪滴。
门里的人又何尝不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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