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鞭子。
“驾!”
一鞭袭来我被掀翻在地。
我必须很快爬起来,不然就会被受惊的马儿踩死。
但是还没有站稳脚跟,又是一鞭。
吃了一嘴土,这下很难爬起来了。
马匪们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我是他们的玩具一样。
眼见又是一鞭,我抬起胳膊挡在脸前。
但是这一鞭并没有落下来,椎史挡在我前面,鞭子在他刀上缠了好几圈。
刀一拧,鞭子就断成了四分五截。
他朝我吼,“你这个笨蛋!”
说完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人踢下马,自己驾马前去控制局面。
我没想加入战斗,转身朝相反反向跑去。
但还是不小心被马匪头子发现,他一甩绳索,套住了我的脚,导致我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
绳索那头的人口中发出不明尖啸,是少数民族部族中打中猎物时庆祝的信号。
我想要伸手去解脚上的绳索,却被他一路拖行。
椎史从马上弯下腰,大刀一划,替我割断了绳子。
他俯下身子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他略一使力,将我甩上马背。
“伤得怎么样?”他问。
“没什么大碍。”
可能擦破了几块皮。
眼下顾不得许多,我着急地喊道:“找一个戴面纱帷帽的姑娘!”
“什么?你的心上人啊?”
“过去那边看看。”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过去,我扫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
椎史说,“也许她已经脱困了。”
我想了想,也是,那样的女子自然是富贵人家,必定会被优先带到安全的地儿。
“走吧,打道回府。”
椎史差点没把我从马上推下去。
等安全了,他立马问我,“你要找的是谁?”
我欲打哈哈糊弄过去,“没谁啊。”
“屁,都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了,这个人肯定很重要。”
我不回,他想到什么,又问,“那会儿宣齐公主叫你去做什么呢?”
“问我话呢。”
“啥?”
“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家中有几口人,家里有几亩地……”
椎史瞪大了眼睛,“真的?”
“假的。”
“我就说。”他舒了一口气,“我这么威武勇猛她不相中,看上你这种娘娘腔……”
“蒙汗药还是软骨散?”
仟儿看见我这幅样子,惊叫一声,上前来在我身上拍拍打打,“公子,怎么搞成这样……”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什么大碍,小事一桩。”
她心疼地叫道,“知不知道这衣服有多难洗啊……”
我脸很臭,非常臭。
椎史忍住不笑,问我道:“诶,公主这个人怎么样?”
“比我想象的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公主架子。”
“那是,宣齐公主在整个朝中风评最好的,不像那些个搓屎公主,肥猪公主,一个个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大臣见了她们都要行礼……”
“见了公主本就该行礼。”
“你不懂,见了她们你就知道有多烦人了。”
“对了,公子。”仟儿忽然道,“我刚才看见尹大人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该在关外审计,过两天才听到我毒杀了曲颐殊的消息。
“我还看到尹大人身旁跟了一个女子。”仟儿又道,“蒙着面纱,戴着幂篱,看不清样貌。”
我愣在那里。
她是尹辗的人?
-
颐殊
“那又如何?”他淡淡地。
我一愣,是啊,看到了又如何。
“可是,他追来了……”我想了想,“总觉得他好像认识我。”
他脸色变了,扯起我的手腕就走。到了后院,又让他的人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戴上。”说完扔给我一个小盒子。
我的面具。
“那个,有没有房间可以借我一用?”我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梳妆打扮总得需要镜子嘛。”
“你这也叫梳妆打扮?”
“……”
说来可笑,今日未戴面具的我,遇见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始终隔了一层伪装。
以碱水洁面,妆容洗净,唇脂朱砂抹去,花钿杏靥取下,只剩眉形未改,往常都是大粗眉,今日却是远山娥黛。正描着眉,黄铜镜中,尹辗出现在我身后,无声地靠近。
“可要我帮你?”
我手一抖,画斜出去一道。
“不劳您大驾,您先上外边呆会儿,我一会儿就……”
外面倏忽一阵喧闹,所有动作都顿住,言语都停了下来。
尹辗皱起眉头,暗使来报:“大人,有贼人突闯进来。”
“怎么进来的?”
“现在还不清楚。”
“暂时攻不进这里来,”另一个人问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去前边增援?”
他静默一阵,“别管他。”
面具的取戴并不复杂,不多时,我就变回了惯如往常的那张丑脸。对外界之事,还不甚了解,只知宴会并不顺利,枝节横生,心道来的人也是倒霉。听他们的火烧眉毛的语气,似乎局势不利,意外诸多,还一时不好摆平。
有人埋头冲进来,单膝给尹辗下跪:“大人,已经破入内院,现在怎么办?”
这个阵仗,如临大敌,兵至城下,但尹辗的态度,却像不过是屋里进了老鼠,一群人大惊小怪。见他这副样子,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天塌下来他全权负责。
“大人,当务之急是护送您先离开……”那暗使说。
“不必。”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