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兄去放松一下,你自便吧。"哥哥临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醉意和兴奋。
包厢的门"咔嗒"一声关上,留下我一人坐在灯光昏黄的房间里。窗外,夜色已深,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思绪却飘向了城门外那片乌压压的难民营。那些简陋的窝棚如同一片片灰色的阴影,不知绵延到了多少里外。每一个窝棚里,都藏着一个家庭的苦难和绝望。
城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街头巷尾,乞丐的数量与日俱增。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而更令人担忧的是,粮价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飙升。
我轻叹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冲淡心中的忧虑。虽然我也不愿意跟着涨价,但现在还不是给王家致命一击的时机。我只能多设几处粥铺,尽量缓解民众的困境。然而,即便如此,我的粮价还是不得不跟着王家上涨。
"真是难啊…"我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窗外那片黑暗之中 。在那里,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这座城市,期待着一线生机。而我,则必须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 ,步步为营,寻找那个致胜的契机。
夜色如墨,城市的喧嚣早已沉寂。月光如纱,轻柔地笼罩着这座饱经沧桑的宅院。我晃晃悠悠地走向家门,酒精的作用让周遭的景物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然而,一阵尖锐的哭喊声突然划破了夜的宁静,瞬间将我的意识拉回现实。
家门口,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正跪在地上,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家丁的衣角,声音嘶哑地哭喊着:"求求你,让我见见我姐姐吧!我是她的亲妹妹啊!"
家丁面露厌恶之色 ,粗暴地甩开妇女的手,咒骂道:"哪里来的要饭的,还敢在这里攀亲戚!滚远点,别脏了我们家的门槛!"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我快步上前,厉声喝道:"住口!"
家丁被我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到是我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轻蔑变成了惶恐。
我没有理会家丁 ,而是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妇女。在月光的映照下,我终于认出了她的面容——正是多年未见的小姨。
然而,眼前的小姨与记忆中那个光彩照人的美人判若两人。岁月和苦难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蓬头垢面,曾经光滑的脸颊上也多了许多岁月痕迹。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睛,如今深陷在眼窝里,透着疲惫和绝望。她的身形也消瘦了许多,曾经丰满的身材如今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小姨似乎也认出了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颤抖着伸出手,声音哽咽地说道:"小少爷…是你吗?"
我的心猛地一揪,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女人,竟是曾经那个光彩照人、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小姨。我不禁想到,这些年来,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小姨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她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 ,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下一刻,她猛地扑进我的怀中 ,放声痛哭起来。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不住地颤抖,仿佛要将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我紧紧地抱住小姨瘦弱的身躯,感受着她的悲伤和绝望。怒火在我的胸中燃烧,我转向那个目瞪口呆的家丁 ,厉声喝道:"该死的狗才!还不快去叫夫人出来!"
家丁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哈腰,转身就往宅院里跑去。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急促。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内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母亲匆匆赶来,她还没走到近前,眼眶就已经红了。母亲的目光落在小姨身上,瞬间泪如雨下。
"妹妹……"母亲的声音哽咽,她快步上前,将我和小姨一同拥入怀中 。
三个人紧紧相拥,泪水交织。我感到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我们三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在月光下哭作一团。悲伤、喜悦、愧疚、解脱,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个拥抱中交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抽泣声在夜色中回荡 。家丁和其他仆人远远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扰。
良久,哭声渐渐平息。小姨的身体不再颤抖,母亲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我们慢慢松开彼此,相互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母亲轻轻抚摸着小姨的脸颊,心疼地说道:"妹妹,你受苦了……"
小姨握住母亲的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声音沙哑地说:"姐姐,我…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空气变得愈发凝重。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尽管内心依旧波涛汹涌,但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情况。我轻轻握住小姨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小姨,青梅呢?她…她还好吗?"
听到"青梅"这个名字,小姨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刺痛了一般。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青梅…青梅她…"
小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断断续续地说道:"一开始…一开始青梅确实和我在一起。那孩子…那孩子真的很懂事,一路上照顾我…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早就…"
说到这里,小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
"可是…可是后来我们遇到了大批难民…人太多了…我们…我们被冲散了…"小姨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我找了她很久…很久…可是…可是就是找不到…我…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我感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变得异常困难。青梅,那个从小陪伴在我身边的女孩,现在竟生死未卜。我不由得黯然神伤,喃喃自语道:"青梅…我们怎么就这么难呢…"母亲看着我们悲伤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小姨的背,柔声安慰道:"妹妹,别太难过。你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青梅那孩子聪明伶俐,说不定她也找到了安身之处 。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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