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亚立马将酒葫芦绕至身后,轻嗅着眼前人淡淡传来的清香,笑了起来:“娘!”
瞧着云儿的笑容,上官玉合默了下,才收起眸中责怪的采,微微含怒:“以后,不准再喝了。”
“是,孩儿遵命。”苏云点了点头。
说着,又见娘亲抬起手为自己正了正衣冠,清冷美艳的脸蛋儿,有柔爱慈意流转眉眼之间,绛唇轻启:
“云儿得真长大了,都超过娘亲半个头了。”
温情醇思,两人对立而站的画面,挥毫落纸,醉墨淋漓。
不料,一声咳嗽从远方传来。
黄丰于那边站起身,凝脸瞧了过来,再一次将二人愈发接近的鞘剑,硬生生拨离,橫插一手。
只见在咳嗽声至时,上官玉合随即剑眸侧去,清容稍滞,从鼻间轻喘或舒出口气,再向后挪了步:
“曹少悲!”
听着娘亲稍重的语气,苏云既而出声:“娘亲,刚刚比试的事情,我也有错。要不是我突蒙破境,也闹不出这么大动静,实在怪不得师兄。”
上官玉合眸光闪烁,透着丝丝古怪的蕴道飘向云儿。
然而云儿又怎么晓得呢?
她又不能告诉云儿,石亭下站着的人,哪是什么大师兄啊,那就是个龌龊贱兮的坏种!
奈何上官玉合终叹了口气,剑眸抬向黄丰:“你在此守护登祭阶梯,不得寸离半步,否则……”
念到此,娘亲的话顿了顿,再继续道出:“否则就罚你闭门思过三日,宗门大比也不用参加了,师尊自会寻人代替你的位置。”
再见黄丰缓低下身,假作拱手,阴恻恻回应:
“少悲定听师尊命,别说一寸,你不发话,我半寸都不动!”
涔隐含水般清冷的剑眸,倒映着石亭下黄丰的身姿,上官玉合继而轻眨了下,回眸瞧向云儿:
“随娘亲来。”
“好。”
话后,黄丰漆黑的眸子缓缓上抬,送望二人身影登上青石阶梯。
阶梯上,两人一前一后向上走着。
苏云在后,又往前跟贴了上去,侧眼打量娘亲濪颜,问道:“娘亲,林间的事情?”
上官玉合扬起头,眸光温煦:“没事,云儿就不要想那些事了。”
“是。”
说是不想,苏云之眉却一直皱着,暗暗思理。
约莫登梯过半,便听娘亲问道:“云儿是不是拜柳舟月为师了?”
苏云不敢隐瞒娘亲,点了点头。
“也好,舟月卜卦双绝,能拜她为师,也不失剑阁面子。”娘亲对自己向来有所责备,然也不会过多怨骂,只是听她此刻语气中,有着几分复杂意味。
“娘!”
“怎么了。”
云儿忽较为急切的呼喊,让上官玉合转过脸,瞧了过去。
只见,苏云似做出什么重大决定般,吸了口气说了出来:
“那个欢喜寺的黄丰,不是什么好人。夏蛮和盟一事,女帝和蛮族甚至夷人,背后或许有着什么计谋在筹划。尤其是蛮族,和盟定不是安然之策,剑阁必须早做准备……”
“……而且,而且。云儿在欢喜寺期间,察得出其宗门玄修功法,颇取人淫喜乐,娘亲绝不能让来使的黄丰与本宗女修接近,还有皖娘她……可能已经……”
苏云一句接着一句说出,上官玉合剑眉就愈发蹙拢起来。
“皖娘恐已遭那外贼玷污。不甚,云儿还在欢喜寺发现,姑姑也被欢喜寺中的老和尚给……亵渎了。”
长话短叙,然而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究竟藏了多少内容,又藏了多少心酸。
以致苏云诉出之后,终于是深深缓了口大气,只要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娘亲,想必娘亲定能处理那厮,如此迎眸望向娘亲。
只不过。
入眼的仙姿绝颜,却没有辗转出什么震惊,而是黛眉紧蹙,剑眸微撇右侧,浮上一抹忧色,似不愿看向自己。
“娘亲。”苏云唤了声。
“啊?”
听唤,方见娘亲眨了眨眼,唇儿渐颤地看了过来:“云儿,你都知道了?”
苏云点了点头,道:
“这些事都为云儿所见,必然无错,娘亲还需早日将那贼子逐出剑阁,再行与女帝重洽和盟一事,仙宗和皇室同气一枝,虽然云儿猜测女帝可能欲借和盟征讨蛮夷;”
“然而,爷爷曾教导过云儿。寇边贼者,有利必来,无利必遁。蛮族愿意答应和盟,但想我邦与它异族上百年血仇,又岂是一和能洗清的,蛮夷之间必有谋划!”
话毕。
娘亲那边厢却松了口气,清声道:“娘其实也都知道了,只是云儿不知,黄丰早已被我逐出清净山,当下应已回欢喜寺去了,至于裴皖和姑姑的事……就都交给娘处理吧。”
“云儿晓得了吗?”
原来,娘亲也都发现了。
愣着片刻后,苏云笑了笑道:“太好了,只可惜云儿本还想着那厮,现留在山内的话,就过去一剑把其诛杀了。想来是晚了,只能留待日后再说了。”
上官玉合目光既是不忍又是无奈地,转眸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云儿入拘龙山修炼,境界提升颇快,根基并未牢固,接下来应当巩固修为,先在大比拔得头筹,这些琐事就不要理了。”
“娘亲连这知道了?”
“娘亲是谁,怎么会不知道呢。”
“也是。”
“是什么……”瞧着云儿傻傻的笑容,上官玉合也跟着甜甜笑了起来,绝颜逐开。
苏云随扶剑,迈上最后一阶梯,摊开手向天朗声道:
“娘可是天下第一大剑仙,试问苍穹有无胆气,敢接上官剑仙一剑!”
“傻小子,乐什么呢。当心雪面滑,嘿,你还跑起来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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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酒,不敌心上人,一声解忧。
月渐过半,清净山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