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着脚往街上瞧去,头也不抬道:「胖掌柜,大和尚这么厉害,不会真的被打死吧?」「咋的,现在担心啦?」胖汉揉了揉肥脸,暗道这小子虽然顽劣,本性倒也不坏,也不枉和尚如此待他。
那小孩脱口又道:「打死了不好,最好把他打跑,省得又来抓我,让我做他徒弟」此时周围众人见又跑来一个和尚,不免又是一阵轻言调笑,更有腌臜的货色乃至生出了些龌龊心思,腹诽心谤,暗道是不是当年这位高高在上的冷月仙子只是表面清高,实则却是个淫娃荡妇,背地里和哪个庙里的和尚有了勾当?再看那妇人胸鼓臀耸,腰细腿长,更是心中火热,恨不得臆想成真,将那王祖英视作人人可骑的淫妇婊子,到时自己也好轮得一杯残羹。
再说那黑袍人眼见大和尚前来,显然心有顾忌,拆了几招后便抽身退出战圈收手站定。
那大和尚走到黑袍人近前,双手合什施了个佛礼,这才开口道:「阿弥陀佛,如海见过师兄」那黑袍人扫了眼和尚胸前,点头道:「师父的佛珠果然还是给了你,老夫在这里给你道喜了」原来这二人乃是夏州云台寺的僧人,大和尚如海,黑袍人如空,都受戒于方丈真明门下,只是这位大师兄,无论资质性情还是慧根悟性,较之如海都是远有不及,他又是争赢好胜的性子,眼见处处落于人后,索性离寺云游去了。
只听如海道:「我知师兄对这首座之名看得极重,寺中一直以来也是由大师兄担任,师父虽偏爱于我,亦不会坏了规矩,你若留在寺中,这串佛珠师父依然会给你,但你下山也罢,还俗也罢,万不该为虎作伥,逞凶肆虐!」如空冷笑一声,道:「世道本恶,无非弱肉强食,你强,自当是清理门户,我胜,便是你咎由自取,也休怪师兄我无情」如海见他怙恶不改兀自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只觉荒唐透顶,不禁怅然道:「你我从小入寺为僧,每日功课便是佛法经律,普渡济世尚且不说,如何还能恣行无忌伤天害理?你道天理无情,实则已入魔障,那万毒教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与他们为伍,就不怕堕入阿鼻地狱吗?」如空面色忽转幽森,沉声道:「我既在阿鼻,又何需堕入?」说完此话,竟是有些疲惫之意,闭上眼不愿再多言。
二人正无话间,忽听得那李弘泰发急嚷道:「这位大师,个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如今朝廷捉拿叛逆,大师此时阻拦,难免引人误会,还请速速退去」再说王祖英与吴峥二人自罢手后就立在一旁,先前听得他俩说话不便插口,此时见这贼人又跳出来啰唣,料想这厮身边再无高手,不由心中一喜,擒贼先擒王,当下又掠了过去,吴峥见了,亦是提刀杀去。
李弘泰见他二人复又杀将前来,这次才真正的惊慌惧怕起来,「放箭!放箭!」他此时哪里还顾得着垂涎王祖英的美色,只怕自己小命不保,当下一边催人放箭,一边拨转马头,欲要退到身后军众之中。
「嗖、嗖、嗖」箭矢攒射,接二连三,二人虽身法快一一躲过,但也难进寸步。
李弘泰心有余悸,本以为有如空这位高手坐镇,王祖英这次必定落入自己掌中,到时候就算她武功再高,终归也是个女人,自己无论劝说亦或下药用强,总能得尝所愿一品美人滋味,现如今看来,不但事情棘手,那王祖英亦是摆明了誓死不从,不由得恼羞成怒恶意陡生,唤过身前小将,吩咐几句便沉下脸不再言语。
那小将听令而去,奔到众军士跟前,大声喊道:「大人有令,前面一干人等,杀无赫!」众军士呼啦啦一阵兵戈出刃之声,随即摆开阵势,枪兵在前,刀兵护侧,弓手在后,俨然是沙场杀敌之阵,那小
将扬手一挥,顿时箭矢齐飞,铺天盖地,射往场中众人而去,竟是连如空这位自家人都不顾了。
场中四人虽是好手,但也禁不住这番如雨般的箭矢,羽箭易躲,硬矢却是难防,众人勉强躲过一波齐射,尚末稳定心,又一轮及至,如空武功毕竟不俗,几个闪腾便退入了衙门躲避,如海此番好不容易寻到他,哪里肯轻易放过,亦是追了进去,王祖英这边虽有师兄在前挡着,却因要护着丈夫周全,左右维艰亦是吃力,那邹雄本就功夫不济又腿上带伤,撑不到第二波箭矢发来,已然中箭而亡了。
「那个漂亮姑姑快要被箭射死啦!」此时站在窗前观望的小孩大叫一声,转头对身旁的胖汉道,「胖掌柜,你咋还不下去救他们?」胖汉故作惊讶道:「我又不会功夫,下去岂不是送死?」他顿了顿,略有怪道:「你担心大和尚,这倒说得通,但那女人你又不认识,干么瞎操心?」小孩转了转一对漆黑的眸子,道:「人家长得漂亮嘛,射死了怪可惜的」胖汉笑骂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却也懂得怜香惜玉,让你去当和尚还真是可惜了」小孩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去当和尚,我以后还要娶媳妇儿呢,就娶像那位姐姐一样漂亮又本事大的老婆」胖汉情一滞,顿觉哭笑不得,暗道对方到底还是个孩子,美人虽是多见,但如王祖英这等的尤物,天底下又哪里能找出第二个来,他只道童心率真尚且幼稚,却怎么能想到几十年后,这孩子果真找了个名满天下、武功高强,比之王祖英美艳更甚,号称中原第一美人的侠女人妻做媳妇。
就在两人几句话的工夫,吴峥闪避不及,肩头已是中了一箭,王祖英亦是岌岌可危,几次死里逃生,眼见众兵逼来,若是短兵相接,少不得又要死一些军士,顾启兴不忍这些军卒无谓牺牲,当下大喝一声:「住手!」李弘泰听得他发喊,只道事有转机,当下心中暗喜,急忙挥手叫停部下,望向顾启兴,只等他服软妥协。
发^.^新^.^地^.^址5m6m7m8m…℃〇M顾启兴怆然一叹,连声道「罢,罢,罢」他上前握住妻子的一只手,怜爱地替她擦去额头汗水,这才无奈摇头道:「看来老天不容你我,今日咱们夫妻怕是缘分已尽了」王祖英亦觉无可回天,当下绝决道:「今生火,那就来生再续」顾启兴此刻虽已心灰如死,但听妻子这话也不免心中一荡豪气顿生,当下朗声而笑,越过王祖英身侧,对李弘泰道:「你蛊惑皇上假借圣命,无非就是要报我夫妻当年之仇,皇命虽不可违,但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夫妻二人性命便给你又何妨?可恨这大夏国,定要毁在尔等这些宵小手中,可悲,可悲啊!」顾启兴仰天长啸,声落时已是匕首在握,挥手便扎进了自己胸膛。
王祖英站在身后托住丈夫身躯慢慢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