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世子应当是有所担忧,我自然是理解的。
罢了。
”他记起太子临走前说的话,起身来拱手一礼:“太子殿下说,若是林世子之后有需要的地方,尽可以像太子殿下提来。
”“这是自然。
”林琫还礼,慢慢点了点头。
林琰在旁边听了许久,都末开口。
直到宁如笙离开后,她站在厅前,竟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礼物若是他来说怕是无法这样干净利落的拒绝,被林琫挡了回去,也叫她省去了许多事,几日的烦闷都一扫而空了。
她笑道:“琫哥哥,感觉这一忙,都好久没有看到琫哥哥了。
”林琫笑了笑:“唉,我却没能给阿琰帮上什么忙。
对了。
阿琰今日可得空闲了?”林琰点头道:“是了,今日应当是没什么事了,琫哥哥可是有什么安排吗?”“啊,没什么。
只是,回到林府这般时日,都末好好的与阿琰闲谈过。
想着一晃许多年,如今终于有了安稳的日子,却没有因此闲暇下来,反而更为忙碌了。
”“啊……”林琰也怔了怔,低下头去。
随后似想到什么般,脸上升起一丝红晕,她道:“那今日琫哥哥可愿同阿琰出去走走?这杭州城如今很是热闹。
听下人说起琫哥哥今日几乎一直闷在府里看书,也没有出去过。
”林琫眼前一亮,笑着点头应道:“好啊!”其实这几日林琫没有出去,也确实有这么一搞原因,另一方面,便是这杭州城里应当有不少官员,若是他一个末注意惹出什么笑话来,估计再也没脸见人了。
同时只有自己出去实在无趣。
林琰抬手掩面,低头莞尔一笑。
她低头看了一圈身上的衣裙,总觉得并不满意,唤道:“红秀,同我去换身衣裳吧。
之前我记得留了一匹云水碧叫人裁做衣裳,可做好了?”“做好了,只是小姐一直忙着,也没有去看过。
”林琰转向林琫,抿唇一笑福身,转头同红秀回到了屋中。
这一弄,就是小半个时辰。
少女总是觉得自己的衣裙不够完美,不够让自己的容貌完美展现出来。
林琫坐在亭子的围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顶上梅花的花瓣。
不知道重新数了多少次后,门吱嘎一声响起,林琰抬起头,向着那看的有些呆愣的林琫唤道:“琫哥哥,让你久等了。
现在我们出发可好?”此时的林琰一身鹅黄绣鹤斗篷在外,身着一件织花碧色襦裙,头上又重新簪了个发髻,银饰轻响,面上妆容恰到好处,更能显出偏偏仙子之感。
林琫看的怔愣,又不禁想到大夫人在时林琫时常一身粉色衣裙,如今这多年,反倒偏爱这些淡雅的青绿色来。
又一想,这般出尘的女子,若是有朝一日被权谋之事困住了手脚,那该何其不幸。
他这看的出,林琰也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再次开口道:“琫哥哥怎么这样看着我?可是阿琰那里不够好看?”“啊,不,不,很好看。
”林琫忙避开了视线,从亭子上走下来。
站在林琰身边时,还不住地打量自己身上的袍子,问红秀道:“我是不是也该换一身袍子……”“不必,琫哥哥穿什么都好看,况且这袍子反而更能衬琫哥哥。
”林琰这样笑着,同林琫并肩走着。
这一收拾,反而到了正午时分。
京城街道上人不减反増,路过饭庄酒楼时,更是能闻到从中飘来的气息。
林琫自早上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也仅仅随手拿了两块糕点垫肚子,此时被这些香气一勾,脸左右两边摊上的小玩意也没有什么心思看了,又不好明说,也只能默默地咽了口水。
林琰自然发觉到林琫的反应,笑道:“兄长应是饿了。
听红秀说,早晨起来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前面就是望江楼,我们去哪吃些东西如何?那里的饭菜,应当能合兄长的胃口。
”
出门在外自然不能像是在院内叫的那样亲昵。
林琫道:“望江楼?”“哝,就是那里,往前走就是。
”林琫顺着林琰的视线望去,一座楼阁立在路的尽头。
和它相比,杭州城内大大小小的楼阁都显得矮小了几分。
两人还没走近,便能看到那挂于门上的大匾,三个烫金大字“望江楼”显于其上。
林琫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也并非没见过,只是再末走近这里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是某位王侯家的楼阁。
林府中的房子没有这般高,他坐在屋顶上能看到的也只有上面这冒出来的一截而已。
再一看,这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衣着艳丽的富家子弟,也知道此处绝非平常人所能来的。
自里面迎出来一个小二,脸上堆着笑道:“两位客人,可曾预定了位置?”“不曾,只是兴致使然。
”林琰上前一步,向着身边的红秀微微一侧头。
红秀心领会的走上前去,将几个碎银放到小二手中。
“顶楼可还有位置?”“自然是有,自然是有。
二位客人请随我来。
”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手掌颠了颠那碎银,塞入怀中,将二人招呼进来:“顶楼贵客两位——”
两人围坐在炉火前。
一层一层上来,一楼的嘈杂声也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炉火中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顶楼
自是雅致的。
若是到了天暖和起来的日子,所有的临栏的门便都打开来,任由清风吹过。
越是高层,价格也就越贵,这顶层也仅有四桌的位置,除去他们外尚还另有一桌客人,但都被屏风隔开来,也看不清晰是何人,除去时常发出的两声娇声细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胭脂味随之飘来。
然而这点响动并不会绕了林琫的兴致。
他倚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