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停在那个双眼紧闭的黝黑脸颊上。
他无法理解,但是莫名的情绪却在那一刻充斥在心里,无比酸痛,无比烧灼,他想做些什么,来发泄出来心里着不知名的情感。
母亲从父亲的手里取走了那根已经有些开裂的木棍,撑着身体慢慢的站起来。
这仿佛如同一种交接仪式般,她无比冷静的,背着秋儿走向了另一个对着尸体哭泣着的难民。
秋儿是在肉的香味中醒来的。
秋儿抬头嗅了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周围是一种极致的安静,只能听到火焰在肉上炙烤的声音。
母亲把烤好的肉放到石头上,数日没有进食的饥饿在香味的诱惑下强行让一直昏沉的大脑清醒了起来,眼睛盯着那个已经烤好的肉块。
“啊,秋儿醒了?饿坏了吧,来吃点东西吧。
”母亲把秋儿从身边抱到怀里,用两根木枝做成的简易筷子夹起肉吹了吹,送到秋儿嘴边。
刚刚烤出来的肉还是很烫,但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在几块肉下肚后,秋儿才发觉他们在一片树林里,周围除了他两人,也没有其他人了。
“再吃两口吧?”母亲这样说着,把那个放在火堆上的肉拿了下来,用一把同肉换来的锋利的刀切成小块。
秋儿盯着那个烤的有些焦黄的肉,又环顾了一圈,似乎在找着什么人的身影。
这寻找是徒劳的。
他的视线在没有找到那个黝黑的身影后,重新定在了女人的脸上。
母亲沉默着没有出声,晃动的火焰照在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用手反复摩挲着手里的木棍。
饥饿到了一定程度,即便是同样因天灾避难的人,也变得极为危险。
另一方面,她无法接受在自己面前,看着他人篝火上的已经分辨不出原貌的肉。
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这是让她保持理智的最好的方式了。
秋儿还需要她,甚至还有半月余的路程,她还不能就在这里失控。
最^.^新^.^地^.^址;YSFxS.oRg;难得的吃了顿饱饭的秋儿很快变得精了不少,母亲揽着他在怀里睡着,低头哼着那个熟悉的民谣。
秋儿睁着眼,看着面前的火焰。
自此之后,秋儿再也没有梦到那棵杏树。
大概是清醒之后,即便是再如何的想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秋儿跟在母亲身后,除了几声嘶哑的鸟鸣,只有地上的枯叶声响。
母亲背着他,沿着山路慢慢的向前走着。
“咔哒。
”那根撑着女人身体的木棍似乎断开了一截。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棍。
这根木棍原本是那颗枯死的杏树上折下来的枝干,如今似乎也到达了极限。
那个断掉的地方已经开始向上延伸出极深的裂痕,将这根木棍几乎一分为二。
“娘。
”秋儿说:“我想下来自己走。
”肉已经吃完了。
在过去不知道多少天后,就连那根骨头大多都在石头上一遍一遍的砸开来,将碎片咽下去。
好在找到了些许水,即便只是小小的半袋,也让他们足够喜出望外了。
“累了吗,秋儿?那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母亲的嘴唇有些发白,她把秋儿放到树下,抬头看着被树枝撕裂的天空。
五天,六天……已经又有六天没吃东西了啊。
即便在饥饿的时候不断地往嘴里塞脚下的那些已经腐烂的枯叶,也跟本无法支撑体力的消耗。
她怎样都好,又怎么能苦了秋儿……母亲转过头去,看着靠在树干上的孩子。
秋儿已经睡着了。
她弯下腰,用大把的枯叶把他藏起来。
她要去给秋儿弄食物,在这段时间里,绝对不能被其他什么因素打扰而发生以外。
她撑着木棍走了约十棵树左右的距离,躲在一棵枯死的树干后,将木棍咬在口中,握紧刀,狠狠的插进自己的大腿上。
秋儿是被一阵石头碰撞的声音吵醒的。
他看到母亲坐在一旁生火,两个石头在她手中一遍一遍的打着,发出啪啪的声响。
母亲的嘴唇颤抖着,比起之前还要更白了一些,甚至连手里的石头都拿不稳,没打几下就掉落在落叶堆里。
旁边的树枝上,穿着一块带血的肉。
秋儿慢慢的从那堆树叶里站了起来,坐在母亲的身边。
那头乱发遮挡了秋儿的视线,一丝火星终于从两块石头间落在枯叶上,慢慢的燃起一团火苗。
秋儿伸手抚摸那个放在脚边的木棍。
那木棍上有一道很深的牙印,秋儿不记得上面有这样的一道痕迹。
母亲终于把那块肉放到了火苗上,不出片刻,血腥味
渐渐的散去,变成了极为诱人的气息。
秋儿却盯着那块肉,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母亲。
他依旧能闻到相同的血腥味,不是来自那块肉,而是来自母亲的身上。
他有些害怕,叫道:“娘?”“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现在还有点生。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末能压下去的颤抖。
那只手在秋儿脑袋上揉了一下,双眼呆滞的盯着眼前的篝火。
火焰将这块肉的表面完全烧成炭似的黑色,被刀切开,却又弥漫出美妙的肉香。
母亲把肉送到他嘴边时,秋儿却似乎脱离了本能,向后退了一步,嘴唇微微动着,不知道再说什么。
“秋儿?”母亲有些愣。
秋儿抬头看了看她,终于张了嘴,将那块肉叼住,慢慢的吃进口中。
之后的每隔几天,秋儿几乎一醒来,就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肉香。
甚至有一次,他隐隐约约的看到母亲坐在一棵树的树干后,嘴里叼着木棍,双手慢慢的把裙摆掀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