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天下之难,地仙不顶,何人……该救众生?」
云亦双这般说着,脸上,却是肉眼可见的快速苍老了下去,彷佛眨眼之间,就已然老了百岁千岁,肌肤萎靡,肉体消沉,不过片刻间,在所有人的眼前,强大的地仙,随天地而散,唯一剩下的,只有宽松的衣袍,随风漂浮……云亦双的以生化道,彷佛形成了连锁反应,在云亦双死后,其他的地仙,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消散。
大量的地仙之力涌入,血的身体,已经彻彻底底肿胀的不成样子,彷佛死尸泡在水里,已然变得不能细看,便连说话,好似都成了问题。
血这边暂且不说,楚天南这里,云亦双身死道消之后,其他的地仙并没有停手,反而一脸面不改色的欣然接受着自己的死亡,因为他们发现,单单凭借扶摇散人的地仙之力,是无法彻底撑死血的,现今的血,纵使是生死一刻,依旧在拼命地抵抗着,而其他的人,则是义无反顾的奉献着自己,看着天师府和璇玑阁的地仙,一个个的消散于天地之间,云婉裳满脸的震惊和不解,当天师府的最后一位长老消失之后,场中只剩下了楚天南和扶摇散人,看着楚天南面容急速的老去,满脸不解的云婉裳,直到此时似乎也才反应了过来,她猛然出手,闪身来到楚天南面前,一剑,将楚天南的双手,彻底的斩落了下来。
随着鲜血飙升,失去双手的楚天南,从高空跌落,云婉裳一个飞身,将楚天南抱在怀中。
「天南……」
此时的楚天南,已然苍老的不成样子,满头白发,皮肤松弛,外表看起来,竟然是比王老五都要苍老了许多。
而云婉裳,已然是不复平日里的智计无双,此时的她,满脸的泪痕,看着怀中的丈夫,梨花带雨。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解,不停地询问着自己的丈夫。
而楚天南,则是满脸淡然的笑着,他想要抬手拂去云婉裳脸上的泪痕,可双手已经被砍断,抬起来的胳膊,最终落了下去,只是呢喃着:「牺牲……太多牺牲了……小五,浩天,南辰,清夫子……这些年来,你我夫妻二人,牺牲了太多人,算计了太多人,太多人因我而死,太多人因你而亡……我们……我们对不起他们!」
「天南,别说了……我救你……我能救你!」
「不用了……」
看着彻底慌了的云婉裳,楚天南脸上勉强挂起一丝笑意。
「这么些年了,这还是我……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婉裳,你别怪他们,别怪母亲,别怪长老,这是……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因为血,已经有太多的人牺牲,没有了血,没有了地仙,天师府……依旧可以是天下第一!。
我们的理想,依旧可以实现……以后……以后你……变了吧,照顾我们的女儿,照顾王野,
照顾所有……该照顾的人……不要……不要再这么冷血了……这些年来,你也……很累吧!」「婉裳,我们可以牺牲别人,自然……也可以牺牲自己!。
我知道你,纵使没有了我们,你依旧有第二套方案,消火……消火血!。
放手去做吧,做完之后,好好地活下去,实现……我们的理想!。
这天下,终究需要一个王,而你,是那个注定戴上王冠的人……别再……别再牺牲任何人了,没有人……没有人必须为我们牺牲,也没有人,有资格让我们牺牲!。
我们……昧着良心做了太多的错事,纵使不能补救,可功成……功成不必在我们!」楚天南这般说着,在云婉裳的怀中,烟消云散!。
伴随着楚天南的消失,场中,只剩下了血,便连扶摇散人,也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肿胀无比的血,此刻手中,依旧牢牢地抓着王老五。
彻底昏死过去的王老五,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场中能够站着的人,除了云婉裳之外,剩下的便是天师府真正的心腹弟子!。
先前楚天南索取众人力量的时候,并没有将天师府弟子的力量抽干,而站在宛平城中的王野,自然也是看到了高空中,已经肿胀的不能动弹的,血手中的王老五!。
自己的……亲生父亲!。
「王野师兄,你父亲……还在血的手里!」就在王野看着血手里的王老五默默发呆的时候,身后的一名内门弟子站了出来,他在王野的耳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起身打算飞上高空,将王老五救下来。
但就在此时,王野却是伸手拦住了他。
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王野师兄……」那名内门弟子微微一愣,满脸的不解。
可王野却是没有多话,只是抬头看着,看着自己昏死过去的父亲,看着愣在高空中的岳母,心底深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而云婉裳这边,随着楚天南消散于天地之间,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明明不需要牺牲这么多的,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
天南……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选择牺牲自己,为什么!。
愣在当场的云婉裳,久久无言,脑中回荡着的,也唯有楚天南临死之前的话语。
我们可以牺牲别人,自然……也可以牺牲自己!。
我知道你,纵使没有了
我们,你依旧有第二套方案,消火……消火血!。
放手去做吧,做完之后,好好地活下去,实现……我们的理想!。
这天下,终究需要一个王,而你,是那个注定戴上王冠的人……别再……别再牺牲任何人了,没有人……没有人必须为我们牺牲,也没有人,有资格让我们牺牲!。
我们……昧着良心做了太多的错事,纵使不能补救,可功成……功成不必在我们!。
久久无言的她,彷佛流干了眼泪,彷佛连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等待许久,云婉裳才缓缓地起身,回头,朝着血,缓慢而去。
彼时的血,吸收了余下所有的地仙之力,此刻肿胀的好似巨大无比的气球一般,漂浮在高空中,无法说话,无法动弹,只能用惊惧的眼,看着云婉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