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行将断气之人服下后,也能多支撑一时三刻。
皇帝南巡旷日持久,当日临行前,皇后便执意要皇帝带在身边,以便随时补身子用,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
阮飞龙服下后,神稍振,挣扎着盘膝坐好,运功疗伤。
铁寒玉心知皇帝决意救活此人,便不待吩咐,在阮飞龙身后盘膝坐下,双掌抬起,抵住他后心,默运内力助他疗伤。
骆三娘惊喜交集,本也想上前相助,方一迈步,猛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于地,她今晚心力交瘁,跟谢昆等几人生死相搏剧斗大半刻之后,已至脱力的边缘,加之身上又负了伤,实无力相助他人。阮江燕小姑娘功力低微,更不值一谈。
萧若微一迟疑,命侍卫们小心戒备,自己也走到铁寒玉身后,伸出一只手掌,抵在她后心。
铁寒玉正自独力难支之际,忽觉一股浩瀚如烟海的暖流涌入体内,她心头一喜,引导这股暖流渡入阮飞龙体内,助他疗伤。
此时的萧若已今非昔比,与铁寒玉的合力何等惊人,不足一顿饭的工夫,当两人头顶上升起丝丝白气之际,阮飞龙灰败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蓦然,“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淤血,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再细心调养一两个月,便能尽复旧观。
两人缓缓收功,阮江燕扑到阮飞龙面前,满脸关切的望着他。
阮飞龙微微睁开虎目,在周围人身上一一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萧若身上。他嘴角拉扯一下,苦笑道:“黄公子……嗯,现在该叫你皇上了。草民所犯之罪十恶不赦,却不知皇上为何以德报怨,救我这有罪之人?”
萧若淡淡一笑,道:“你先回答朕,暗算你的人,可是你那结拜兄弟谢昆?”
阮飞龙黯然颔首,五官一阵阵抽搐,面色极为悲痛。
骆三娘急道:“大哥,你既然事先已有所警觉,暗运功力护身,为什么还会中了谢昆狗贼的暗算?”
阮飞龙听了,脸色很是古怪,望着骆三娘一阵羞愧,喟然长叹道:“其实我何尝怀疑过他,我阮飞龙堂堂正正,从不无故怀疑任何兄弟。我事先暗运功力护身不假,不过……我防备的人,不是谢昆,唉,而是三娘你啊!”
骆三娘听得呆了呆,苍白的娇靥微微泛红。她本是聪明之人,稍一思量,便知怎么回事。
原来,前有骆三娘在山顶时手下留情放走皇帝,后来两人又当众跟眉来眼去,不清不楚,阮飞龙在一旁瞧在眼里,虽没有当即发作出来,也因此对她大生猜疑之情,暗自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并同时运功护身,以防不测。
却不料,到头来,竟是他完全信任的谢昆在背后暗算了他,也正因为他事先已运功护身,差阳错保住了一条小命,在谢昆蓄谋已久的必死一击之下,却只是身怀重伤,并未当场毙命。当真是天意。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14章 招安水寇,娶一嫔妃
这边正说之时,东面众水寇轰然大呼:“为大当家的报仇!”“杀昏君!为大当家的报仇!!”这一千多鄱阳湖水寇,在谢昆巧妙鼓动之下,群情激愤,人人两眼泛红,挥舞兵刃杀奔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铺天盖地,声势极为惊人。复仇火焰冲昏了喽罗们的头脑,使他们不再畏惧皇帝可怕的黄金箭,不要命似的冲来。
东面水寇一动,矮丘西方的排帮众人随着何见潮一声令下,也哗啦啦站起来,手持兵刃缓缓向矮丘逼近过来。何见潮老奸巨猾,虽说配合水寇友军的进攻,但有意率帮众徐徐前进,好让水寇们冲在前面吸引皇帝的弓箭。
多如潮水般的敌人两面逼近,大地仿佛都在颤动。大战将临,矮丘上众侍卫们各自作好迎敌准备。
萧若飞快对阮飞龙说道:“阮当家的,朕救你,并非要你报答,而是看你是条血汉子,不忍见你受人利用,误入岐途,朕有一言相劝。你既然有一身本领,为何不思报效国家,却占山为王,据湖称霸,干那等剪径截道打家劫舍的勾当?当午夜梦回时,你扪心自问,可有觉得良心不安?矧且,川中江老逆贼一介草莽枭雄,此辈狡狯,用得着你时假仁假义称兄道弟,他的承诺如何能信?更不用提那帮川中叛逆纵然得逞于一时,待他日朕调遣大军一至,终必难逃覆灭,你又何苦为其陪葬?”
“阮当家的……阮老哥!听朕良言一劝,别再执迷不悟了,弃暗投明吧!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朕一概既往不咎,只要你率鄱阳湖全体水寇受朕招安,朕立刻把你们编入长江水师,并破格擢用你为长江水师副统制!”
他这一番话絮絮叨叨道来,入情入理,恩威并施,阮飞龙听得半晌不语,脸上晴不定,呼吸急促。阮小妹妹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帮着皇帝劝她哥哥。
杀喊声渐渐逼近,东面喽罗们已奔至矮丘不远处,侍卫们人人刀剑出鞘,面色凝重,准备应敌厮杀。
阮飞龙长叹一声,道:“皇上美意,草民心领了。不过,草民天生贱命一条,豪不羁,不是当官的料,只喜聚啸山林,任而为,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过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
话未说完,萧若冷哼一声,“你要是不降,朕面对敌人决计不会心慈手软。”说时,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缓缓拉开日神弓,瞄准疾奔而至的喽罗们,冷然道:“那么阮大当家的不妨猜上一猜,朕这一百支黄金箭将出去,你手下那些弟兄儿郎们要死多少人——别要忘了,他们是因你而死!”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阮飞龙闻得此言,面孔一阵阵剧烈抽搐。其实萧若得到日神弓时日不长,而黄金箭打造甚为不易,且不说每支箭都是十几两成色十足的黄金,价值不菲,里面另一样材料玄铁,更是稀世难逢之物。到他启程南巡之日,工部能工巧匠们日以继夜,也只打造出了二十支黄金箭而已。今晚此前又用掉了三支,眼下他手头只剩了十七支黄金箭,有意这么说,虚张声势。阮飞龙自然不知道他的虚实。
“看箭!”萧若纵声大喝,就欲放弦出……
骆三娘脱口叫道:“大哥!”阮飞龙虎躯一震,忘形大呼:“且慢!!”
萧若便暂时停住弓箭,微微转头望着他,等他下文,手中之箭随时可以出。
阮飞龙略一迟疑,闭目长叹一声,“草民可以率众接受朝廷招安,但还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