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反正被害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这话有些凉薄,像是纯粹抱着发泄目的故意这么说出来,但顾安爵却清楚地知道,许莺这次确实误打误撞说对了,现在这个裴小雅已经不能再称作人了。
“好了,小雅身上有温度,不可能是鬼,不用怕。”顾安爵没开口,于东阳就成了这里最有权威的人,毕竟见多识广,等周围慢慢安静下来,裴小雅才接着说话,她像是已经从恐惧的气氛里缓了过来,声音变得正常不少,“我、我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周围就像是起了雾,你们都不见了,我当时拼命尖叫,但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出来帮我。”
“眼见那女人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拼命地跑,可她一直追我,就像是飘浮在半空,伸出来的手白得像纸片,黑色的指甲,足足有半寸长,我看着她朝我掐过来,挣扎时脑袋重重磕在墙壁上,然后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四周黑漆漆的,我当时怕得要命,心里面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赶紧找到你们。”
“蜡烛是在从门口数过来第二个房间桌子下面那个纸箱子里找到的,里面有十多根蜡烛,还有打火机,我怕黑,但是手机又不知道掉哪了,所以一路都举着蜡烛,等穿过回廊,我突然看到这里有光,好像还听到有人在说话,所以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过来了,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这解释听起来无懈可击,蜡烛也没什么毛病,可能是之前来布置摄像头的工作人员留下来的,孟中纬突然想起来资料里提到的那位大夫人,似乎那人就酷爱白色,心里面隐约有了种猜测,“追你的女人有没有说话?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裴小雅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我、我好像隐约听到她说了什么宝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我当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宝宝,宝宝,没错了,是她,肯定是她。”孟中纬色骤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着周围人都听不懂的话,这种自己明明知道却还要隐瞒的做法顿时让周围的人心生不满。
“孟导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干嘛这么遮遮掩掩的。”
“对啊,现在大家都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没道理你一个人藏着秘密。”
“之前那什么伥鬼你是不是也知道怎么回事?”
“孟导,你要是再这样让我们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我没有想瞒着你们,我只是在考虑该怎么说而已,小雅看到的应该是……”
“该不会这宅子里真有什么古怪吧?我们当初可是签了合同的,你们承诺说绝对安全我才把通告接下来的,等出去我一定告你们。”
“告什么告,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外面还有东西守着,就算到了门口你敢出去吗?”
“林慕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江宇你放开!我今天非得教训她不可…死丫头,才多大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谁怕谁啊,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抱大腿了不起吗?成天摆架子,一身的狐臭味,真以为我不敢还手吗?”
……
那头吵得如火如荼,甚至有激动的已经互相之间动起手来,下手极狠,一时间乒乒乓乓地响,有股极淡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去,低着头的裴小雅微不可察地舔了舔唇,被额发遮掩的眼底悄无声息掠过一缕红光,阴沉又诡异。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关门事件,包括孟中纬,于东阳在内的十多个人都自觉无颜面对顾安爵他们,所以两拨人坐得有些远,中间隔了两米的距离,江惜雯盯着那头混乱的场面,色突然一凝,下意识捏紧手里的那张符纸,“有点不对劲。”
“你看到什么了?”景瑶淡淡问了一句,眸光像是无意识地扫过顾安爵,但也就是这一眼让顾安爵更加确信,景瑶身上藏着秘密,他之前就发现了,女生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偏偏洛嘉树之前的记忆显示两个人并无交集,这样反常的举动,加上不久前发生的杯子事件都让他更加怀疑起景瑶,或者说里面那个灵魂的身份来。
又看了眼低着头坐在那不动的裴小雅,顾安爵突然弯起嘴角,笃定的语气,“她说谎了,她的确被鬼追过,但却不止是晕过去然后就来找我们这么简单。”那弧度被灯光一映,竟有种惊人的魅,配合那副黑发白肤的模样,连景瑶都看得有些痴,但很快又回过来,将眼底情愫压了下去,盯着她手里那个已经空掉的荷包发起呆来,眸光复杂。
空气突然波动了一瞬,顾安爵只感觉脸颊被什么东西给舔了一下,很轻,也很凉,像是那种玉石的温度,让他下意识朝那边摆着的红木棺材看去,心内顿生猜测,爱人该不会成了只阿飘吧?
江惜雯虽然有些意外景瑶竟然也知道她眼睛的秘密,但想到对方身上那些怪怪的蛊虫,加上这会也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只点头,干脆利落道,“对,她身上的气息很怪,阴气只覆了薄薄的一层,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反而像是被摄了魂一样,七魄已经散了大半,但这样一来又有些解释不通,毕竟人的五感都是要靠三魂七魄来维系的,如果丢了魂,语言和思维能力应该也不存在了才对。”
“不,可以解释得通,不过要换一种方式,也许作祟的根本不是鬼呢?”景瑶晃了晃手腕,上面挂着的装饰手环叮当作响,几个人都敏感地察觉到当她看向裴小雅时,女生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瞬,原本还吵得厉害的众人动作也下意识停顿住,像是按了静止键,等手环碰撞出来的声音一停,立刻又开始争吵起来。
“果然是这样,她身上有蒲罂草的香味,这是青蝇最喜欢的一种食物,至于头发上那些东西,压根就不是什么青苔,我猜应该是生长在后院里的蒲罂草,这样看来,裴小雅应该是一开始被女鬼追赶,慌不择路跑到了后院,心里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不知道已经进了更危险的地方,不管什么生物,都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女鬼打不过,或者说害怕青蝇,所以才心有不甘地把快到手的猎物让了出去。”
景瑶难得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而且分析的也句句在理,跟顾安爵脑海里所想的几乎都对上了,只除了那关于青蝇的概念,顾安爵以前在苗族里也曾见识过苗女对付负心汉的手段,直接用蛊虫把男人制成傀儡,那种感觉就跟裴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