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可怎么办呀!”芳芳又哭了起来。
“别难过,芳芳,那小子跑不了,过完年他肯定要来这做生意,这事急不成,容大叔给你慢慢打听。孩子让他们先替咱们管着,反正这些人是因为没孩子才花钱买孩子,小宝到他们家照样是块宝,没啥不安全的。等我掌握了详细资料后,咱们一起去领小宝。”凌德劝道。
芳芳仍在哭泣哭泣着。
时间在焦急与无望中流逝,心痛在生存唤起的劳作中淡化。几天过去了,芳芳的心情稍微有所好转,她觉得小宝没找着,并不是凌德的错,人在艰难的时候也是最有同情心的时候,因为她懂得了理解,理解了同情。看着凌德那无可奈何的样子,芳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吃饭时又和凌德聊了起来:“大叔,你上次出去时不是说要顺便买点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原先有这个想法,去一趟南方不容易,顺便订点货带回来,可小宝的事一没下落,我哪有心思去订货,那两天连饭都吃不下去,想着回来后怎样向你交待。
“真难为你了,大叔。”
“大叔倒没什么,你可要注意身体,,遇事想开点,你还年轻,孩子的事先不要去想他,别为这事气坏了身子,大叔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不是也过的好好的吗!”
“大叔,你是怎么从龙县来到市上做生意的?”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大叔是个手艺人,可咱们龙县穷,有手艺却没人叫,我只好到南方去干零活,两年下来也挣了几个钱,谁知在回家的路上却出了事。”
凌德讲述着五六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那是一个夏天,南方某火车站售票厅内异常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各种询问与叫卖的声音交织着。凌德背着行李及木匠工具抱着个小包,正在排队等候买票,一位五十开外戴着斗笠的四川老乡凑了过来。
“喂,老哥您去哪儿?”四川老乡问道。
“去金鸡,你呢?”.凌德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我也去金鸡,老哥给我代买一张票吧,这么长的队让我排到啥子时候。”
“来,你站在我的前面就行了。”路上有个伴当然是好事。
“那就谢谢了!”
“把队站好,不要插队!”维持秩序的车站民警突然走了过来。凌德赶紧把四川人拉到自己跟前。
“你是四川人吧,怎么去金鸡?”
“在金鸡倒车。”眼看就要排到跟前,票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东去金鸡方面的1128次列车已满员,现在停止售票。各位旅客请注意,东去金鸡方面的1128次列车已满员,现在停止售票。”
“老哥,走吧满员了,人家不卖票了。”
“那可怎么办啊?”凌德焦急了起来。
“我们扒货车去徐州,那是个大站,哪路车都得停,到了徐州我们在买金鸡,那边车多票肯定好买。”
“扒货车,让人家查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老哥,我的几个同乡回家时全都打游击,从不买票,走到铁路边上去。”凌德背着行李,四川老乡脱掉了外衣搭在了肩上,两人走出票厅。
不一会两人终于扒上了一辆开往徐州方向的货车上,车箱中装满了木材。货车开动了,凌德和四川老乡坐在木材上。凌德仍紧紧搂着他那个小包。
四川老乡从放在木材上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凌德一支,掏烟时差点把钱包带出来。
“小心把钱包掉了。”凌德提醒道。
“没关系的,就几十块钱。老哥,出来几年了?”四川老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两年多了,你呢?”凌德随口答道。
“我嘛,一个人吃够全家饱,光棍一条,回不回去一个样。哎,老哥看样子你这两年多挣了不少钱吧?”四川老乡试探的问道。凌德下意识地把小包又紧搂了些,四川老乡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凭手艺挣几个辛苦钱,哪敢和你老哥比。”
“现在啥子钱都不好挣……”
天慢慢的黑了,夜却活跃了起来。一切阳光下无法办到的事情都可以转在夜幕下进行!夜就像一张朦胧的大网,盖住了美丽,也盖住丑恶。列车在夜的恐惧中嘶叫着,狂奔着。
“老哥,累了,睡着了吗?”四川老乡摇了摇凌德。
凌德由于太累睡着了,四川老乡也闭上了眼睛。列车仍在行驶之中,不一会四川老乡突然睁开了眼睛:“老哥,醒醒!”凌德仍在熟睡之中。
“老哥,我帮你把包放好。”四川人慢慢的去下了凌德怀中紧搂着的那个小包。
凌德仍在熟睡之中。
四川人慢慢的打开小包发现里面有一沓人民币,眼睛一亮,向左右看了看稍加思索就提起了小包向另一节车箱跑去,刚跑出几步又发现自己的外衣没有拿上,又返回去拿,还没拿到外衣却不小心踩到一根用来卸车的小木棍上差点跌到,小木棍正好滚在了凌德的身旁,响声惊醒了凌德。
“我的包呢?”凌德下意识地去摸小包。四川人正在提着小包在车箱中跑。
“你,快把包给我!”凌德追了上去。
四川人刚翻到另一节车箱时凌德赶了上来,他一下子抓住了小包,两人在车箱中扭作一团,你争我夺到了车箱的边缘,四川人发现自己不是凌德的对手时,就飞起一脚朝凌德的面门踢来,凌德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松了手,四川人由于站立不稳连人带包掉下了火车。
“啊 ……”四川人一声惨叫。列车仍在狂奔之中,凌德拿着四川人的外衣坐在车中发呆。
钱和包全叫四川人抢走了,身无分文的凌德只好来到徐州火车站附近某劳动力市场和许多外来打工的民工一样拿着自己的工具在这里等着找活。这时一位市民走到一位青年民工旁边:“喂,小伙子干一天多少钱?
“这要看干什么活?” 青年民工道。
“做一条凳子,再修修门窗。” 市民又问。
“十五元。”
“这工价太高了吧,便宜一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