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找到她的步伐之前，我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帮助她拿到时装周的合约，但现在……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卡莉才十四岁，对于模特界来说，她实在是太天真太单纯了。”

说到这里。约翰尼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与自己一样坐在xr选角部的走廊里耐心等待着的模特们。走廊尽头，那两个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薯片，怎么都止不住笑容的黑发女孩显然不久之前才抽了几根大麻烟；紧挨着她们的几位明显带有东欧血统的小姑娘则围成了一个圈子，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间或会有一两个姑娘抬起脑袋，带着或鄙夷或轻蔑的目光朝她们的谈论对象望去；而几位来自美国的模特则一边带着钦慕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不远处的约翰尼。一边聊着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话题。

“……我告诉那个表子她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浴盐（bths1t），但她根本听不进我说的任何话。”

“噢，上帝啊……宝琳娜还好吗？她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估计正在被一群俄罗斯男人轮jn吧。”

“我早说过，任何模特都不应该服用大麻和可卡因之外的毒品。”

“别再提宝琳娜了……噢，对了，我最近想再去做一次削骨手术。”

“为什么？”

“很多选角公司都说我的棱角还不够分明，我也不想裹着一层绷带过两个月，但不这样的话。下一届时装周我就可能什么工作都找不到了。我已经二十六了。表子们。”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约翰尼把目光收了回来，紧紧皱起了眉头。没错。也许是一个温馨美妙，没有任何肮脏的地方，但可不能代表整个模特界。在这个行业里待的时间越久，约翰尼就越能明显地感受到被掩藏时尚这具光鲜美艳的面具之下的丑陋与黑暗。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开始，时尚编辑和摄影师便开始极力推崇那些瘦骨嶙峋的模特，而七十年之后，这种病态畸形的审美更是成为了模特界的常态。为了满足时尚杂志和品牌的要求，那些想要找到工作的模特们就必须年复一年毫无节制地节食，甚至是绝食。超模克里斯塔雷恩）曾经在她那本震耳发聩的自传《饥饿》（hungry）里不无戏谑地说，时尚界忍饥挨饿的人，与非洲贫民唯一的区别是，后者是被动的，而前者是自愿的。

除了身材之外，模特还必须面对更多更残酷的外部压力。对于上了一定年纪或者形象不符合要求的模特来说，整形手术几乎是一种必备的r用品太老了？拉皮吧。太胖了？抽脂吧。超过一半的模特都是在这种病态的循环中生活的，如果你不遵依游戏规则改变自己的形象，面对你的只有来自客户的嘲讽、来自同行的嘲笑，甚至是整个行业对你的驱逐。不仅如此，这些比寻常女xg美貌数倍的高挑超模还必须面对来自设计师、摄影师、化妆师甚至是灯光师的永不停歇的xgso扰。就像意大利超模伊莎贝拉罗塞里尼（sbe1rosse11）说的那样，“对于一个十六岁的模特来说，摄像师在她面前掏出生殖器已经不是xgso扰了……那只是一种赞美而已。”

在这种持续的、全方位的压力中，那些年轻而稚嫩的模特很少能够控制住自己。这些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干着这个世界上报酬最高、最光鲜亮丽，最受人仰慕的工作，却也正处在人生中最缺乏安全感、最需要认同，最想要长大的阶段。这种情况下，酗酒、疯狂派对甚至是吸毒也就不是什么稀事儿了。每年，都有无数原本有着美好未来的女孩儿倒在酒jg、毒品和xg面前，堕入深渊，不可自拔。

像劳拉斯通和奥奈德海朗德这样的模特足够成熟，已经有了完善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约翰尼并不担心这些本xg善良的女孩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对于卡莉这种才刚满十四岁，连恋爱都没谈过，对任何新事物都充满好的小姑娘。约翰尼却是满心忧虑。

卡莉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约翰尼绝不愿意让她成为坐在走廊里的这些行尸走肉。

“卡莉很特别，她不需要经历这些姑娘经历的这些事儿。”杰西卡柔声劝慰道，“更何况，你可不能阻止一颗星星散发出她应有的光芒，就像你不能阻止披头士成为一支乐队一样……卡莉命中注定会成为一位超模。最重要的是，我们会保护她，就像我们会保护其他女郎那样。不是吗？”成立伊始，便一直坚持不作恶的企业原则，这家模特经纪事务所不仅有意避开那些在业内臭名昭著的摄影师、坚决禁止旗下模特单独外出进行任何拍摄计划，还主动支付这些女孩在纽约的大部分生活费用两千两百美元的ho区公寓房租女孩儿们只需要支付五百美元，其余款项都由承担、提供全套医保和社会保险、免费协助她们在美国开设信用卡、免费帮她们准备价值八十美元的简历，以及每节七十五美元的形体训练课……这些开支并不大。但对于模特来说却是一个极为温暖的姿态。短短一年半时间里，便在这个相对较小的圈子里建立起了良好的名声。几乎每一位在纽约打拼的职业模特都听说过，也都对这家模特经纪事务所的高福利待遇心生向往。

不作恶也许无法在短期内为带来实际利益，但从长远来看，这种行事方法造成的正面影响却是无法估量的。

“希望我们的小姑娘能在找到工作的同时也保持自己原本的心态。”约翰尼举起右手，将食指和中指紧紧交叠在一起，做了一个好运的手势。

“我不知道卡莉的心态会不会有所改变，不过我能向你保证。她一定……”

还没等杰西卡说完。面试室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可爱的卡莉克劳斯和一位矮小的黑发中年女人先后走了出来。

“约翰尼、杰西卡！”卡莉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路小跑扑进了二人的怀里。

“轻点儿。卡莉，你可没那么轻。”约翰尼装出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样子。

“我把鞋子的重量都加上也没有一百磅！”卡莉咯咯笑着，锤了锤约翰尼的胸口，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好极了，“任何一只圣伯纳犬（stbernrd）都比我重。”

“好吧，小贵宾犬（pood）。”约翰尼眨眨眼，“从你的傻笑来看……xr一定很喜欢你，对吗？”

“这个嘛……”卡莉皱起眉头，试着收起笑容，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或者悲伤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