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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芽衣把床边的木头掰下来了。
迦尔纳终于无奈地把睡前故事书收起来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芽衣,虽然我觉得将我称为‘施舍的英雄’,太过言过其实了。但我确实是只要有人向我祈求,我就必然会回应——因为在这个世界里,祈求是无与伦比的珍宝。”
迦尔纳很少露出那么露骨的情绪,但这一刻,他脸上的悲哀是非常真实的:“在这片土地上,即便有人遭受了折磨,也会被当做修行的一部分承受下来;而高种姓……他们看不起我,也不可能向我祈求施舍。”
迦尔纳举了一个例子:“黑公主曾经被难敌侮辱过,在她被侮辱的前夕,她向所有人求救了。但所有人都限于正法无动于衷,只有我……”只有迦尔纳根本不在乎正法,他有求必应,必然会拯救黑公主,但是,“但她唯独不能向我求救,因为我是贱民。同样的,我参加过黑公主的选婿大会,在我离开后,黑公主将我碰触过的所有东西都烧掉了。因为我的出生就是不洁的,我碰触过的事物都被污染了。”
芽衣都快要被这些描述逼到窒息了。
——迦尔纳到底是如何将这一些都视为理所当然,而承受下来的?
“你哪怕愿意为了他们付出一切,可他们不要,你也是没有办法拯救他们的。”迦尔纳说这番话的时候,真的一点情绪的起伏也没有,他笨拙地拍了拍芽衣的头,试图安慰一下情绪迦尔纳早已视为常理地接受了,但芽衣显然无法在这方面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他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是不是应当根本不和村民接触,直接解决这个特异点回去才对?
再愤怒,再不平,这已经是历史的残影了。
迦尔纳曾经和难敌联手,试图从种姓制度的阴云里撕出一点缝隙,让低种姓的人也能一展才华。但最终也只是,迦尔纳被求走了甲,被骗走了枪,无法抵抗地被阿周那射杀了而已。
……没什么,这是反抗诸的必然结局。
就是……
芽衣的晚安吻。
他也很想要。
但说不出口,所以超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写了很久——
不是我要黑印度,而是印度就是这个样子。
黑公主烧掉了迦尔纳用过的东西,这个不是原著记载的,算是我编的。但直说了吧,贱民就是不可接触者,是达利特。苏多再在贱民里算高贵那也是贱民。黑公主烧掉不可接触者接触过的东西……那是不可接触者的日常待遇。
对,这是符合正法的。
黑公主甚至可以对着迦尔纳泼脏水(字面意思的泼脏水),同样,因为迦尔纳“不安分”,车升在家里直接荣誉谋杀掉迦尔纳这样的行为也是被风俗认可的(所以车升真的很爱迦尔纳了)。相反,像是难敌那样扶持迦尔纳做国王,接受不可接触者给他的清水,那才是应该被打死的反派行为。
这是事实。
再沉重也不应当被美化。
第55章
从者本来就是魔力构建体,常规意义上并不需要睡眠。芽衣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但她低估了自己秒睡能力,将富军从怀里捞出来,狠狠地一顿蹭蹭之后,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
直到半梦半醒之间,芽衣摸了摸左边,空的;又摸了摸右边,也是空的;芽衣就被硬生生地吓醒了——迦尔纳呢!她有两只!那么大的迦尔纳!都不见了?!
谁敢碰她的迦尔纳,她要和谁拼命!
阿周那就这样遭遇了无妄之灾。按照这位摩诃婆罗多的英雄的原本想法,既然迦尔纳打不得,他就宁愿自己一个人躲到无人的地方去。偏偏,从者始终无法距离御主太远,更何况他还一直不肯接受迦尔纳的好意(种火)。
吃饭(补充魔力),睡觉(节约魔力)。
阿周那的日子过得比迦尔纳更像一个活人,他虽然贵为王子,但实际上风餐露宿的日子也没少过,直接在房梁上找了一个安稳的地方就睡着了。
直到——
阿周那狼狈地跳了下来,手臂下意识地就护住了脖子,就差那么一点点,这里就要被整齐地切分成两块了。虽然他一点也不介意回归英灵座,但是这很疼的啊!会痛的啊!
“你把迦尔纳怎么样了?”
啊……?
阿周那又躲了两招,这才搞明白情况,他差点被气笑了:“你是不是傻……我都知道迦尔纳会在日出之前祭拜太阳苏利耶,你作为他的恋人竟然还不清楚吗?”
芽衣愣住了:“可是,在迦勒底……”
“迦勒底有恒河吗?”阿周那没好气地反问她。
芽衣:“……”
哦!说的好有道理啊!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阿周那看着芽衣,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