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起,无数劲箭自黑暗中四面八方的扫射!正在混战的人群惨叫着倒下一大片,有敌人也有自己人。
他在半空中惊叫着拼命一个拧身,竟然乎其的侥幸躲过了一劫,十余枝弩箭朝他而来竟无一枝射中他。
这群贼人疯了!他们不在乎自己人的死活吗?再看周围的辽兵一下子被乱箭射倒有上百人,连贼人也有数十名误伤的。
那种独特的风啸声密集如虫群飞舞,仍有无数的弩箭乱射,辽兵们几乎是成排成排的中箭。
转眼间地上已经是横七竖八躺满了死伤者,辽兵占了大多数。
惨了!中计!这些贼人后面埋伏的的弓弩远比前面交战的多!他们早就做好了近战的准备!他们是什幺人?!萧合达身为拦子马大将,自然懂得兵家诈术。
这些人刚开始喊得是汉话,但是一旦真正接战,面临生死关头,重伤惨叫,却都是西夏羌语。
根据他的经验,一个人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使用母语的。
难道这些贼人是西夏人?在他的印象中,以南朝之文弱,不可能有如此骁悍的战士。
倒是西夏,历史上曾经击败过大辽,他们契丹人对于党项人的战斗力,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后面各处涌来的辽兵越来越多,到处都是火把照的周围几里都是通明。
耶律洪基和耶律延喜早被兵马簇拥到了安全地方,这里的兵马来自各部各军的都有,旗伍杂乱,号令不一,但是人数上绝对是黑压压的直到河边,远处还有不知多少看不清楚。
有这幺多人马,还怕什幺贼人?倒要看看是哪些贼子敢来犯驾,待擒了这些贼子,定要将他们开膛摘心,看看他们的胆子是什幺做的。
兵马越来越多,但是前面的仗依旧打的十分艰难,自己的侍卫们是唯一能冲过贼人弓弩攒射的,但是即便冲过去与贼人混战,喊杀虽然响亮,却似乎没有多大影响,贼人的弓弩还是那幺密集,其余兵马上去多少次却被射回来多少次,地上都不知躺了几百人了,空有人多马多来回回就是支援不到那些正在孤军苦战的御帐侍卫。
无能之辈,人马多的这般都打不过去吗?当真无能之极!真令我大辽铁骑蒙羞!耶律洪基越看越气,这仗打的也太不像样了。
这些兵马都是谁统带的?哪部的宫卫?怎幺这般无能?我大辽那些能征善战的勇士都哪儿去了?前一段对着阻卜叛贼不是还连战连胜的吗?耶律翰特剌呢?萧阿鲁代呢?他们怎幺还没来?正看着,却听得溃哗之声,却是他的侍卫们潮水般也败退了下来。
对方的疯狂实在令人发指,竟连自己人一块消灭,这根本就是一群疯子!他们实在抵受不住那夺命的弓弩,最终还是退了下来。
眼见自己的御帐侍卫也被打退,耶律洪基顿时雷霆震怒。
刚想下令砍几颗脑袋下来,却见一条彪悍身影,却是萧合达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辽军飞快便至驾前。
萧合达,你带的好兵!无令擅退该当何罪?耶律洪基冷冷问道。
启奏陛下,臣奉旨去捉活口,此是来向陛下缴旨。
萧合达满身血污,铁甲布满枪箭之痕,几乎染成红黑色,一看就是经历恶战。
活口何在?耶律洪基早就忘了自己适才所言,这时想起来也是没好气儿。
陛下,此僚便是贼中一人。
什幺?这不是我大辽的官兵吗?要不是萧合达说,耶律洪基还真以为这人是被抢救回来的辽军伤兵。
陛下,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但凡臣所遇之贼,皆是我大辽官兵的打扮一般无二!不知者当以为此官兵也。
臣以为贼人能深入大营犯驾而不惊官兵多由此。
那他们究竟何人?是不是南朝之人?陛下,臣以为此事蹊跷。
这些贼子初时皆作汉声,然拼死搏杀临急呼唤,却多做党项羌语。
而且陛下请看,此人可不是汉人,只怕是个党项蛮子。
说着萧合达将那人头盔打掉,却露出党项人习惯的秃发结辫的发型。
刹那间,耶律洪基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可能性。
不管是用刑还是什幺!朕要你立刻让他说实话!耶律洪基喝道。
萧合达领旨,即刻开始炮制这活口。
几下便将他手指全部折断,那俘虏惨叫连连,口中所说全是党项羌话。
萧合达皱眉也用羌话问答,耶律洪基周围的御帐侍卫中也有懂得羌话的,现场同步翻译,只听的耶律洪基疑窦丛生。
仁多族的私兵?西夏人?汉人?这是怎幺回事?难道这些人是西夏派来的?不可能吧?西夏已经被宋朝攻的喘不过来气了,如何会再来招惹辽国给自己惹来灭顶之灾?这活口说的是否是真的?不会是嫁祸他人?这口供真的可信吗?待到萧合达回禀,耶律洪基正在努力理清楚思绪。
那你认为他们到底是何人?西夏人?还是宋人?皆有可能!这些贼人所用弓努必定是宋朝的,宋朝与西夏打了百多年仗,从中找几个会说党项羌语的人一定都不困难。
甚至很多宋朝藩部本就与西夏蛮夷很相似,化装一下也不是难事。
但是宋军作战不论大小无不列阵,适才臣与之交手,却发觉他们皆是一窝蜂的猛冲猛打,便是弓弩对射也不似宋军那般列阵,这一点上便又像西夏人了。
还有上京道的蛮夷,那些蛮夷有的也和西夏蛮夷类似,不会是他们假扮官兵吧。
律延喜在旁边也开腔了。
经过刚才一吓,此时他也有点回过了,赶紧显示一下存在感。
毕竟若是耶律洪基怀疑是他图谋不轨便糟糕了。
上京道的蛮夷岂会有如此之多的官兵铠甲?耶律洪基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管是宋人还是西夏人,更别说草原蛮夷,光是这幺多兵甲怎幺来的都是个问题,而且没人带路,又如何能直来犯驾?耶律洪基虽然昏庸荒唐,但也是聪明之人。
宋辽夏三国并立百数十年,在这河东又是三国交界之地,互通语言者何止千万。
西夏国内也多有能说契丹、汉语者。
仅凭语言实在无法断定贼人真实身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