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铺!口令!这二人应道:踏破贺兰!他们拉着的狗见到生人,汪汪直叫。
这俩人用力拉住狗,心道这畜牲怎的叫得如此之欢,喝都喝不住。
那队铺兵回道:元符天威!接着便走了过去,那两人始终弄不明白为啥狗一直叫,最后照狗屁股踹了一脚,狗儿委屈的呜咽一声,终于住口。
然后这俩人继续前行,那边鼓楼下的阴影里韩月吓得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那狗当真灵敏,好在狗主人是个笨蛋。
他没有任何犹豫,等那俩人的身影一消失直接想都没想就蹿了出来,脚尖点地身形一飘在雨幕中斜飞而起,好似没有重量般飘上了城隍庙的墙头,手一撑墙头翻身便进了院内。
跟着外面又一队铺丁走过,时机当真是险的很。
韩月提气落地,足尖轻点,连冲了好几步才站稳,将胸中一口剧烈翻腾的真气压住。
这等内家轻功十分损耗体力,不同于外门的旱地拔葱、草上飞等纯靠力气的轻身术,但却能让人暂时真的如鸟儿般飞起来,不用这等功夫,那一丈多高的庙墙还真非人力所能逾越。
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城隍老爷的香火处,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抬头看,头顶距地面约有两丈。
韩月再次提气,飘身而起,凌空脚蹬墙面斜着借力又起来七八尺,终于够着了大梁。
这一连串动作累得他够呛,双手扒着房梁吊在半空喘了会气,身形一缩好像只灵猴骑了上去。
在上面摸索了几下,很快便找到了一处暗槽,韩月心中大喜,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
拿出卷轴,熟悉的感觉,不用看就知道是当初自己的杰作。
韩月急急展开,打着火折子,却见确实是当初自己的那幅春宫艳画,透着火光看看裱糊的夹层背里似乎画有东西,仔细看却是一幅地图,定是孙二娘藏那批东西的地点。
这他倒不关心,举着火折子就想烧画,刚点着了一角,突听得外面有动静,吓得他赶紧把火弄灭。
然而就这样已经晚了,外面鬼影般的闪进一人,身形一蹿好像大鸟般冲天而起,带着呼啸风声直扑房梁上的韩月。
韩月大惊,来不及多想便是一个黄龙大转身。
便在房梁上屁股发力,身形便绕着房梁陀螺般疾旋,一家伙躲出去七八尺远。
那道黑影一扑不中,倒像是早已料到,手撑房梁身子便横着弹至,如影随形再扑韩月,一掌穿影而出,却是又打了个空,间不容发之际,韩月却是已经成功落地。
韩月大急,自己半夜出来手里没带着兵器,看对方这武艺不凡,万一手里拿着家伙,自己徒手相搏实在是必败无疑。
又不知到底对方有多少人,却又不敢往外跑,只是侧耳倾听,外面又似乎没人埋伏。
这打起来,万一惊动外面巡更的逻卒,那可就大事不妙。
就这稍一迟疑之际,房梁上的人影已经跟着下地,动作轻盈连闪几步,封住了他的脱离路线,同样是赤手空拳。
大胆蟊贼!某家乃是本城巡检都头!尔胆敢袭击官差!韩月压低声音威吓,试图收先声夺人之效。
不过他却没带腰牌,即便带了大概也无甚效果。
眼前这人的身手显然不是一般的蟊贼草寇,九成九就是专门冲他来的。
官差?哼哼哼,弥勒教的人何时也成了官差了?不瞒你说,某家在这城内倒也是个官兵的身份。
韩月,你还认得我吗?说着来人将蒙面摘掉,露出本来面目,韩月其实已经听出来他是谁了,只是心中吃惊,但是面上还要假惺惺的抱拳说道:原来竟是唐大哥,大哥这是做甚?小弟何时得罪大哥,惹的大哥这般问罪?还给我装呢?唐云冷笑,你这厮当真骗得我好苦,原来你和孙二娘都是弥勒教同门,可笑我还向你打听孙二娘。
说吧,孙二娘到底在何处?这……小弟虽与孙二娘确实认得,但是交情不深。
大哥所言,小弟确实有愧。
只是孙二娘已死,大哥与她的仇也算解了吧,何必苦苦相逼?孙二娘真的死了?你亲眼所见?唐云似乎吃了一惊。
确是亲眼所见。
韩月刚要再说,却突然醒悟,再看唐云又是一阵冷笑,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失言了。
你亲眼所见?那相比也是你收拾的她的遗物吧。
想必她和你提起过我,否则你如何知道我们之间有仇怨?那你想必也知道某家是为何对她穷追不舍。
她当年劫夺的那批军纲,乃是某家之物,她到底藏在何处了?韩月心中叫苦,那批军纲他倒是不在意,但是那地图却是和那副春宫画在一起的,自己如何能让他看到那幅画。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画卷向身后藏。
但是这微小的动作如何瞒得过唐云,唐云本来看他手中拿这个棒子样的东西,开始以为是兵器,但是现在却看清了。
那是何物?韩月把心一横,狠声说道:唐云,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若逼人太甚,爷爷也不怕你。
你一个外族的马贼,潜入大宋军中。
爷爷只要喊一嗓子,到时候自然有人拿你。
到时候莫让人把你当了西夏的奸细拿了!说到这里他心一动,这唐云莫不是真的西夏奸细吧?唐云哪会被这些话吓住,待到弄明白韩月手中不是兵器,顿时胆气壮了。
蹭的一个箭步眨眼间已经到了韩月跟前,手中一晃多了一把匕首,直取他小腹。
韩月一个翻身,身形如飓风疾旋,闪过这一刀。
左脚一立,右脚横扫,使了个横飞腿,却扫了个空,随即脚尖点地弹起,躲过唐云反击的一拳,身形飞退,直至墙角再一蹬,借力而出,做大鹏展翅直扑唐云。
唐云举刀便迎,匕首直刺当面。
谁料韩月半途急坠,直接身子贴地飞滑而来,双脚如狂风般幻出重重脚影,眨眼间已经欺入脚下,直攻他的下三路。
唐云未料到这厮的身法如此可怕,简直迅如鬼魅,更知他下盘功夫厉害,实在不敢硬接,玩了命纵身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