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
司马青衿道:「正是!若无这镜射之术,你怎能一看别人的招法,就能立刻
学会呢?不知道指点你的那位名师,是何方高人?」
君舆致歉道:「我曾立誓,关于此事,不能透露半分。」
司马青衿笑道:「那便不要说了。我只是想起了故人,随便问问罢了。」司
马青衿生性疏狂,毫无前辈尊长的架子,他对君舆青眼有加,与他相谈甚欢。当
夜君舆应司马青衿之邀,也不再守夜,与他彻夜长谈,抵足而眠,听他议论各门
各派,谈论道术武功,从中大得裨益。
第二日,司马青衿与君舆欲要下山,清禹恐山上空虚,又出什么闪失,忧心
忡忡。司马青衿道:「无妨。你去找一匹长布来,题上『司马青衿在此』六个大
字,挂在山门上,看谁敢乱来!」
君舆赞道:「前辈气势如虹,令人心胸畅爽!」
司马青衿笑道:「你哪里知道,我年轻时,大家都管我叫司马狂徒,一言不
合便拔剑决斗。如今年岁长了,这腔热血也凉了,只有恶名依然在外,不过也有
好处,那便是至今没几个人敢真把老子惹急了。」
两人进到昭遂城中,找到知府刘大人。原来司马青衿一路而来,详细探查,
发现瘟疫肆虐的各村各镇之中,但凡铁匠火工,少有染疾。他推测烈火焚烧能消
除病源,便建议刘大人以州府之名发令,让各地将死者火化,以生石灰掩埋病人
排泄呕吐之物,以控制瘟疫流传。
刘大人素闻司马青衿大名,知道他是江南正教的首领,见他肯出手帮助灭除
瘟疫,喜出望外,满口应承,立刻着人去办。
君舆和司马青衿在昭遂中重修医馆,九成山又拿出山上积蓄,按着凌雨嘉的
验方购药烹煮,免费施济。君舆更是没日没夜的画符散发,一时间灾民如久旱逢
雨,欢声雷动。司马青衿见君舆耗费灵力巨大,便又传了他一门心法,令他闲暇
修炼。君舆一练之下,才发觉得了异宝,灵力在那心法引导之下,竟泊泊然愈加
丰沛,再也不因制符而涸了。
就在秦妙蕊心痛无比的看着大笔钱财打了水漂的同时,瘟疫渐渐被压制了下
来,九成山在融州府声望之隆,更是达到了顶峰。昭遂杨家大公子和少奶奶生死
下落不明,阖府忧伤不止,但终于慢慢的被人们遗忘在脑后了。
司马青衿年轻时以天纵英才之名,闻达于江湖,他虽无镜射之术,但胸中所
学颇杂,各门各派的道术武功,随手拈来,无一不精。君舆资质绝佳,司马青衿
仿佛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欣喜之余恨不得倾囊而授,君舆得他指点,眼界大
开,对道术的领悟更上层楼,修为愈发精进。两人半师半友,相处甚洽,不觉竟
过了将近一个月。
司马青衿见论道大会迫在眉睫,他想到尚有许多杂事需要处理,顿时感觉头
大如斗,却也不得不向君舆告辞。君舆难以挽留,只好送别。
临行时司马青衿道:「我教你的心法,并非寻常道术,乃是我根据昆仑秘法
自创的心血之作,因与你有缘,便传了给你。」君舆感动,连忙拜谢。
司马青衿说道:「这套心法唤作玄明鉴虚诀,之所以传给你,尚有另一层用
意。你所修习的异门道法,乃从修内丹而至炼元婴,虽则威力巨大,但切忌走偏
而堕入魔道。我这门心法,便能让你时时检查,以避免将元婴炼成了魔胎。你附
耳过来,我再传你一些要紧的口诀。」他在君舆的耳边传授了法门,君舆倾心记
忆,正要感谢,司马青衿大袖一摆,说道:「论道大会咱们再聚。」说罢竟头也
不回,飘然而去。
君舆目送他背影消失在山路之上,又静静伫立了一会,走回山上。沿途碰到
众弟子向他行礼,他只是还礼,却一言不发。
君舆径直走到王平真平时练气的静室,吩咐清禹替他把守外面院子的大门,
不许任何人进来。清禹知道他要入定修炼,一口答应,他害怕自己势孤,便又叫
了王宓等几人,一同守在院子外面,不敢去惊扰了君舆。
那静室之内有一面大大的衣冠镜,君舆默默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良
久之后,他面沉如水,开口问道:「你是谁?」那镜子中的君舆口型开合,好似
也在无声的问道:「你是谁?」
第二十回
静室中无人应答,一片寂静。君舆不再说话,盘膝坐在蒲团之上,运起玄明
鉴虚诀,渐渐入定。他的听、视、嗅、味、触等感觉逐一迟钝,渐至寂灭。一缕
神思被那法诀引导,遁入空明混沌之中。
君舆仿佛身处一个黑魆魆的幽洞,洞穴不知道有多深。周围是不尽的晦暝蒙
昧,无头无底,无前无后,连时间都好似停顿了。无尽的黑暗就像一个狰狞的巨
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他一口吞噬。君舆五感尽失,但并不迷惘,他运起司马
青衿所传的关键口诀,只将道心筑稳。
不知过了多久,两侧耳畔飒飒生风,他忽然就能听到声音了,紧接着远处白
光耀眼,目光望过去,竟是一个出口。
君舆一提气,身子应念而动,便朝那洞口飞去。出口看似极近,但飞了良久
也没飞到。
起先瞧那洞口只有井口大小,他离得越近,那洞口就越来越大,尺寸由圆桌
而至厅堂,由厅堂而至楼阁,等真正到了洞口时,
才发现这洞口长宽都有数十丈,
一座小山进出都绰绰有余。
君舆向那洞口外一望,只见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