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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次他身边没有沈浪。
忽的从窗户里吹入一阵风,‘嗖’的一声,火光乍灭,猛然间,周围陷入了漆黑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恍惚间连那原本暗淡的月色也消失不见了。
几乎就在蜡烛灭掉的同时,王怜花足间点地便跳上了房梁,袖中几枚铜板分别向着窗户与门□□去,只见那铜板刚刚扔出房外,便有无数暗器反射着亮光从外面向房□□来,对准桌旁烛火,窸窸窣窣许久方才安静下来。
正当那窸窣的声音安静下来的时候,四周忽然亮起了一鬼火,鬼火燃起的同时响起了一阵啸声。
这啸声尖刺,凄厉,诡异,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这声音本在不远处,但声音入耳,便已到了近前,来势之快,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紧接着,那刺耳的声音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眨眼之间,啸声四起!
无数残碧色的光影,如同万千流星,在这深夜幽静的院落里燃起,伴随着那飘忽流动、凄厉尖锐的啸音充斥了整个山涧。
点点鬼火,在这房间内外摇曳而过,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似乎有无数幽灵群鬼虎视眈眈,让这方小小的茅草房里变得说不出的阴森诡秘。
王怜花倚在房梁上,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此处险象环生,处处杀机,他居然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此情此景,至少表示他今早所经历的一切并非虚幻。
白飞飞还在,阿飞也还在。
幽灵鬼火,不过是白飞飞耍的把戏而已,同样的把戏耍一次能吓住他,要耍第二次吓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不敢出声,出声便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就会被当成活靶子,他就一直这样在房梁上待了半个时辰,他在等待时机。
他和沈浪不同,他虽自知有能超过白飞飞的武功,却还是要等到局势完完全全为他掌控之时,才会出手,性命攸关之时,他绝不允许自己出一丝一毫差错。
当天上的乌云散开,月光重新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时候,王怜花终于动了。
他将袖中的铜钱朝窗外扔出,人却向着门外奔去,他的速度几乎比那射出的铜钱还要快,然而就在他跨出房门的时候,却见到一双芊芊玉手正出现在他眼前,正等着他将自己的胸膛送过去。
此时,那纤纤玉手已变成一双挖心的利爪,正欲取人性命而来,那正是白飞飞要取他的命!
眼见王怜花就要飞蛾扑火般撞过去,却见他硬生生的在空中变换了位置,他本该向后退,但他身后却有无数根锋利的银丝射来,王怜花不退反进,身体想空中侧移了半尺,击出的手掌向内一夹,便将来的人手腕夹到了腋下,身子一偏,已到了来人身后。
这一招本是当年沈浪与幽灵宫主打斗时,沈浪用的一招,也不知是王怜花有意还是无心,此时此刻竟也想出此招破敌。如此一来,白飞飞便成了王怜花的挡箭牌,原本身后攻向王怜花的暗器银丝便全都射向了她,她不得已只得自己将那暗器击落,保住自己一命。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此时此地毕竟与往日不同,同样的招式她本来就不会上当两次。既然上了当,就定然是有的别打算,白飞飞也不管那暗器,被王怜花夹住的手腕向后一翻,便紧紧抓住了王怜花的腰腹,那青葱玉手的五根手指变成钢爪利刃,几乎要将王怜花的肋骨捏碎了。
她竟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与王怜花同归于尽,誓要他死在这里!
双方对敌,不论武功高低,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王怜花哪里想过白飞飞竟然狠绝到这种地步,可此时他若挥掌拍开白飞飞,必会那银丝击中。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得借力在空中转了个圈,以自己的后背的竹筐去挡那银丝的暗器,他还不能和白飞飞同归于尽,也不能让白飞飞死,而他自己更不能死。
霎那之间,那竹筐被银丝拽成两半,漫天草药在二人面前纷纷落下。
白飞飞的一只手攥在王怜花肋间,王怜花却已点住她腕间的命脉。
“娘!”
阿飞挣扎着从一旁的杂草堆里爬出来,他并不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什么要杀这个自称是他舅舅的人,他本来为自己找到舅舅,治好娘亲的病感到无比开心。
阿飞想扑上来抱住白飞飞,但是他不敢,他怕白飞飞因为他分心,他本来连出来都不敢出来,但是刚刚生死相搏的惊险叫他觉得害怕极了,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竹剑,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红了眼睛。
白飞飞并没有看他,她一直盯着王怜花,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的心思,大漠之后整整七年了,她就快要将过去忘了,为什么王怜花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一棵草药落在她脚边,她的目光闪现痛苦的神色,她不愿欠别人的债,这会让她变得心慈手软,她已经杀不了王怜花。
白飞飞瞧着他,沉声道:“你救我,只是因为你想要阿飞。”
王怜花笑了,他看起来还是以前那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我若只想要阿飞,不如等你病死,就带他走。”
白飞飞冷笑一声,并不屑听他狡辩,她道:“是因为你不敢让他知道,他亲生父亲和谁在一起。”
王
怜花与沈浪之间的微妙感□□,以及他与沈浪的去向一直是江湖中一个未解的谜团。
有人传言,快活王死后,这两人化敌为友,千面公子王怜花改邪归正,与仁侠沈浪伉俪一起买船出海,寻访仙山去了。
也有人传言,这两人是两情相悦,在铲除快活王余孽之时,王怜花意外身死,仁侠沈浪悲痛之余也殉情而死,震惊了整个武林正道。
白飞飞比朱七七心思还要缜密,怎会觉察不到这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微妙关系,沈王二人的感情,她许多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
她看着王怜花,冷声道:“因为我和你的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我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虽然得到了他的心,却永远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你想将他这唯一的亲生骨肉带走,只是因为他这唯一的亲生骨肉身体里,也流着一些和你一样的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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