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段誉着地,已一把抓住他后心,正好她的坐骑奔到身旁,她左手在马鞍上一按,带着段誉一同跃上马背。朱丹臣遥遥在后,以便阻挡敌人,段誉这一坠马,便无法相救,见木婉清及时出手,不禁脱口叫道:好身法
一声甫毕,突然脑后风响,兵器袭到,朱丹臣回过判官笔,当的一声格开钢抓。云中鹤乘势拖落,五根钢铸的手指只抓得马臀上鲜血淋漓。那马吃痛,一声悲嘶,奔得反而更加快了,不多时和云中鹤便相距甚远。但这么一来,一马双驮,一马受伤,无论如何难以持久,朱丹臣和木婉清都暗暗焦急。
段誉却不知事情凶险,问道:这人很厉害么难道朱四哥打他不过木婉清摇头道:只可惜我受了伤,使不出力气,不能相助朱四哥跟这恶人一拚。突然心生一计,说道:我假装坠马受伤,躺在地下,冷不防射他两箭,或许能得手。你骑了马只管走,不用等待。段誉大急,反转双臂,左手抱住她头颈,右手抱住她腰,边叫:使不得,使用不得我不能让你冒险木婉清羞得满面通红,嗔道:呆子,快放开我。给朱四哥瞧在眼里,成什么样子段誉一惊,道:对不起你别见怪。木婉清道:你是我丈夫,又有什么对不起了
说话之间,回头又已望见云中鹤冉冉而来,朱丹臣连连挥手,催他们快逃,跟着跃下马来,拦在道中,虽然明知斗他不过,也要多挡他一时刻,免得他追上段誉。不料云中鹤一心要追上木婉清,陡然间斜向冲入道旁田野,绕过了朱丹臣,疾向段木二人追来。
木婉清用力鞭打坐骑,那马口吐白沫,已在挨命。段誉道:倘若咱们骑的是你那黑玫瑰,料这恶人再也追赶不上。木婉清道:那还用你说
那马转过了一个山岗,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并无躲避之处,只见西首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段誉喜道:好啦咱们向这边去。木婉清道:不行那是死地,无路可走段誉道:你听我的话便不错。拉缰拨过马头,向绿柳丛中驰去。
奔到近处,木婉清见那黄墙原来是所寺观,匾额上写的似乎是玉虚观三字,心下飞快盘算:这呆子逃到了这里,前无去路。我且躲在暗处,射这竹篙子一箭。转眼间坐骑已奔到观前,猛听得身后一人哈哈大笑,正是云中鹤的声音,相距已不过数丈。
只呼得段誉大叫:妈妈,妈妈,快来啊妈木婉清心下恼怒,喝道:呆子,住口云中鹤笑道:这当儿便叫奶奶爷爷,也不中用了。纵身扑上。木婉清左掌贴在段誉后心,运劲推出,叫道:逃进观里去同时口臂轻挥,一箭向后射出。云中鹤缩头闪开,见木婉清跃离马鞍,左手钢抓攸地递出,搭向她肩头。木婉清身子急缩,已钻到了马腹之下,飕飕飕连射三箭。云中鹤东闪西幌,后跃相避。
便在此时,观中走出一个道姑,见段誉刚从地下哎唷连声的爬起身来,便上前伸臂揽住了他,笑道:又在淘什么气了,这么大呼小叫的
木婉清见这道姑年纪虽较段誉为大,但容貌秀丽,对段誉竟然如此亲热,而段誉伸右臂围住了那道姑的腰,更是一脸的喜欢之状,不由得醋意大盛,顾不得强敌在后,纵身过去,发掌便向那道姑迎面劈去,喝道:你揽着他干么快放开段誉急叫:婉妹,不得无礼木婉清听他回护那道姑,气恼更甚,脚步未着地,掌上更增了三分内劲。那道姑拂麈一挥,麈尾在半空中圈了一个小圈,已卷住她手腕。木婉清只觉拂麈上的力道着实不小,跟着被拂麈一扯,不由自主的往旁冲出几步,这才站定,又急又怒的骂道:你是出家人,也不怕丑
云中鹤初时见那道姑出来,姿容美貌,心中一喜:今日运道来了,一箭双雕,两个娘儿一并掳了去。待见那道如拂麈一出手,便将木婉清攻势凌厉的一掌轻轻化开,知道这道姑武功了得,便纵身上了马鞍,静观其变,心道:两个娘儿都美,随便抢到一个,也就罢了。
那道姑怒道:小姑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你是他什么人
木婉清道:我是段郎的妻子,你快放开他。那道姑一呆,忽然眉开眼笑,拉着段誉的耳朵,笑道:是真是假段誉笑道:也可说是真,也可说是假。那道姑伸手在他面颊上重重扭了一把,笑道:没学到你爹半分武功,却学足了爹爹的风流胡闹,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怪。侧头向木婉清上下打量,说道:嗯,这姑娘也真美,就是太野,须得好好管教才成。
木婉清怒道:我野不野关你什么事你再不放开他,我可要放箭射你了。那道姑笑道:你倒射射看。段誉大叫:婉妹,不可你知道她是谁说着伸手搂住了那道姑的项颈。木婉清更是恼怒欲狂,手腕一扬,飕飕两声,两枝毒箭向那道姑射去。
那道姑本来满脸笑容,蓦地见到小箭,脸色立变,拂麈挥出,裹住了两枝小箭,厉声喝道:修罗刀秦红棉是你什么人木婉清道:什么修罗刀秦红棉没听见过。快放开我段郎。她明明见到此刻早已是段郎搂住道姑,而非道姑搂住段郎,还觉仍是这道姑不好。
段誉见那道姑气得脸色惨白,劝道:妈,你别生气。
妈,你别生气这五字钻入了木婉清的耳中,不由得她不大吃一惊,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叫道:什么,她她是你妈妈
段誉笑道:刚才我大叫妈妈,你没听见么转头向那道姑道:妈,她是木婉清木姑娘,儿子这几日连遇凶险,很受恶人的欺侮,亏得木姑娘几次救了儿子性命。
忽听得柳树丛外有人大叫:玉虚散人千万小心了,这是四大恶人之一跟着一人急奔而至,正是朱丹臣。他见那道姑神色有异,还道她已吃了云中鹤的亏,颤声道:你你和他动过了手么
云中鹤朗声笑道:这时动手也还不迟。一句话刚说完,双足已站上马鞍,便如马背上竖了一根旗杆,突然身子向前伸出,右足勾住马鞍,两柄钢抓同时向那道姑抓去。那道姑斜身欺到马左,拂麈卷着的两枝小箭激飞而出。云中鹤闪身避过。那道姑抢上挥拂麈击他左腿,云中鹤竟不闪避,左手钢抓勾向她背心。那道姑侧身避过,拂麈回击。云中鹤向前迈了一步,左足踏上了马头,居高临下,右手钢抓横扫而至。
朱丹臣喝道:下来。纵身跃上马臀,左判官笔点向他左腰。云中鹤左手钢抓一挡,以长攻短,反击过去。玉虚散人拂晓麈抖处,又袭向他的下盘。云中鹤双手钢抓飞舞,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木婉清见他站在马上,不必守护胸腹,颇占便宜,飕的一箭射出,穿入那马左眼。那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