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让人家给炒了呢?」
「妈,电话里头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身体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说看,过几天爸也回来了,叫他带你去医院检查!」
「什么!」
我勐一跳,就好像理发时候颈脖子上粘了许多短头发似的浑身都烦躁起来了。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了,阿枚!」
母亲关心地问道。
也许我反应得太过明显,在母亲眼里认为,也许惊讶爸爸的回来,可母亲越
是这样我就越感到心里难受,觉得自己的犯罪感又上了一重!那时我真的好想对
母亲说真话,说出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但转念一想,既然事成定局,又何必多番解释,船头桥头自然直。
还是见一步走一步吧。
我便说:「没事。妈,我就是右胸部这里───时而隐隐作痛,难受的要死。」
说时我伸出右手指了指胸部发作的位置,当然没有跟母亲说,‘痛起来就有
种想死的感觉’。
这话万万不能说,我已经犯下这么严重的错了。
不能再让她为我多担心了。
「那,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跟你同学说呀,看看他能不能跟公司求情───留
下你。」
「妈,不是这样的,那间公司对健康问题要求很严的。」
在我踏上回家的路途,我就一直在编织这个大话。
事实上我不否认,酒店卫生对健康问题一直都很严、非常重视这方面。
而且,我同学肯为了我这么做吗?毕竟这么多年没联系,我不得而知。
母亲还不死心,「要不问问你同学,毕竟他是做店长的。」
「没用的,妈,无论是谁出头都没用,每个公司里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哪
怕你是老板都不行,何况是区区一个分店的店长。」
我苦口婆心解释道,生怕穿帮。
我不敢告诉母亲说我根本没去过同学为我介绍的那间酒店。
正如在前面我就已经交代了,一来怕她骂我,二来,怕她知道真相,辜负她
的一片苦心。
尽管我自己后来还是放弃了,但也不能让她知道───这是善意的谎言吗?
想想自己真够混蛋的!自己的母亲都一大把岁数了,还得为儿女操心。
还不是都怪自己不争气!有时我想,人干嘛要结婚生儿女呢?为了寻找一个
归宿还是渴望家的温馨抑或系排解寂寞?人到中年的人心态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说好的丁克回头来有几个能始终如一?「我就不信一个店长解决不了。再说了,
你去了这四十天,有多少工资哩?」
母亲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怪吓人的,也能作出让她生气的事情来。
唉,终于还是问到了我最为担忧的且关乎生计的大问题。
当我放弃佛山这份服务员时,就下定决心去了广州后,一定要努力找到工作
,可结果我的努力还是白费了,───一直都有在网上投简历,可这些简历都石
沉大海。
诚然找工作就好比找老婆,容易出现高不成低不就的状况;太高的职位自己
又应聘不了,太低的呢,自己又不愿干───譬如我同学为我介绍的酒店服务员。
今年五月,大学里的同学告诫我:「阿枚吖,你不能光靠网上的简历呀,有
时也要出去走走呀。」
「一出去就要花钱,像我这样的屌丝哪有闲钱到处去瞎逛呢!」
也是那位劝我换个方式找工作的同学年初自己放弃跑船了,决定在陆地上找
工作,六月便约我出来谈谈。
「才二千八百多,而且经常上班时被扣钱。」
我撒谎道,「譬如打扫卫生时不留意地上的头发,客人发现会投诉,也是会
罚钱的。」
「去了四十来天,才二千八百多块?」
母亲又是一阵叹息,抬头问我。
这时母亲跟我两人相对,我心知做了亏心事,竭力想把话来冲澹,疏通这亲
密得使人窒息的空气,我站起身走向房间,母亲问我干吗去了,我说给你找体检
单去。
结果我翻遍了整个行李箱也找不到那张体检单,事实上也不可能有,因为这
也是我编出的大话来哄母亲的。
于是我只好拿着三年前在广州开发区医院的体检单交给母亲,「妈,那张体
检单我匆忙忙赶时间坐车回家忘了拿放进行李箱里了,这张是在广州体检的。」
我努力装出一副伤心落寞的样子,我也从来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居
然自己也变得这么坏了!难怪古人有训:‘撒一个谎就要用十个话来补,甚至更
多。
’「那么急坐车干吗,不能留下多一天吗?」
「妈,你是不了解,一旦公司炒了你,当然是希望你马上走人,能留你一晚
上已经是很宽容的了。」
「噢,照你这么说,体检单就落在酒店了?」
「是的。」
幸好多亏了我之前有穿错别人拖鞋这场乌龙事件,母亲也相信这个子虚乌有
的体检单落在了酒店。
但我被人家炒鱿鱼这事不久后全家人都知道了,姐夫也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
事,我只好照着我想好的台词念给他听,并在电话里努力做出伤心难过的样子。
不过我觉得戏最难演的永远是面对面交流,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家人,特别是
父母。
而我天生没演技,加上平时也不喜讲大话,不得已我在回来时就不断构思自
己捏造的剧本、排练自己想好的台词,看看有没有漏洞,一面演练一面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