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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梦医师 第57节

人。

我曾采访过两个罪犯,其中一个罪犯的双眼有些不太聚焦,就因为这个天生的生理特征,他被人从小嘲笑到大,终于在一次和人发生口角时,忍无可忍,用刀杀了那个对他恶语相向,攻击他生理弱点的人。

还有一个女性,左半边脸天生就带了一块红色的胎记,因为这块胎记,她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终日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来躲去,尽管如此,她仍然在有限的和人相处的时光,遭受着来自对方充满恶意的目光,她的最终命运和那个双眼不聚焦的人如出一辙,也都是因为心态在某一刻崩了,对其他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而成为了罪犯。

世人鄙夷罪犯,但你们比罪犯更加可恶,因为你们是罪犯的制造者,是你们的狭隘,才让心灵本已经千疮百孔的人承受更多常人难以消化的痛苦。

罪犯毕竟有法律可以制裁,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却得不到任何形式的惩罚。

我最后还要解释一下,为何我要在你们这次的行动中,竭尽全力的保护你们。每当你们在我的梦境场景中面临险境,我都如同上帝一样伸出一只援手,将你们拯救于水火。这其实是你们这次旅行中最重要的意义。

当你们被各种危险的虫子围攻时,内心里一定很绝望吧?告诉你们,这就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怪胎,处在漩涡中被你们这些人歧视时内心的真实感受。

那种绝望,你们只会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而对于我们这些“变态”而言,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有秘的力量从天而降,将你们拯救,而我们整天期盼有人能救我们,安抚我们受伤的心灵,却几乎每天都在遭受着相同的伤害,哪怕一天的救赎都不曾有过。

如果林若兮也在,我希望你能帮我转告安妮,早在半年以前,我就做过体检,肝癌晚期,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夹在我的工作笔记里,如果我这次醒不过来,她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就好。

而且我之前和她说的那些照片是假的,你帮我告诉她不要再有心理负担了,我其实是深爱着她的,怎么可能给她拍那种照片呢?但她居然也信了这么久,还怕我会暴露,对我服服帖帖。这也难怪,我毕竟是变态嘛,似乎只有做出这样的行为才符合我变态的人设。

我本来想闪耀一次,所以一直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做心理咨询,想通过不走寻常路的方式火一把,现在看来我的资质还是很有限,直到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也没能最终闪耀一次。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愿以后没有我的世界,能变得稍好一点,愿人们能变得更加善良,能发自内心地包容那些和我一样几乎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贴了一些不堪的标签的人。

我们这些人,恰恰是真正需要被关爱的人,毕竟,如果一个人能在出生的那一刻做选择,谁不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从小就被浓浓爱意填充的家庭?但我们恰恰没得选。

我最后想对你们说的话,就是你们在纸条上看到的那句:如果人群中出现一个罪犯,那么这一群人都是罪犯,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希望你们谨记!

拜拜!

又是十几秒的电流声过后,录音戛然而止。

第三卷 噩梦重现

第110章 休假

整段录音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录音已经停了好长时间,我整个人都还愣在那里,灵魂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直到吴海洋用手轻轻推了我一把,我才从那种极度空虚的状态中走出来,茫然地看着他们俩。

另外两个人仿佛也知道我的精状态在垮掉的边缘,此时也不好和我随便搭话,都定定地看着我,一副想说点什么却又不太好随便开口的架势。

等我的彻底收回来时,我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留声机,并缓慢地把手伸过去搭在上面,感觉就像是把手放在田野的肩膀上。

做出这个举动后,我在一刹那间感觉到鼻腔猛地一酸,眼泪跟着就流了出来。

我这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忏悔。

在我的印象中,上大学的时候,我并没有说过伤害田野的话,但我也清楚,就算我没有言语上的伤害,当时受大家思维的影响,可能也会在见到田野的时候,无意间流露出鄙夷的眼。

但我流出眼泪,并不单纯是因为这件事,是田野后面的话深深地感染了我。如果一个人能在出生的那一刻做选择,谁不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田野说的没错,他们恰恰没得选。但我们有得选,可以选择从心底里不把他们当成是异类。

我为那些原本就已经很脆弱,却还要承受各种伤害的人感到难过。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理学导师曾说过的话,相比罪犯本身,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罪犯形成的过程。

道理的确是如此,可有几人做到了呢?我扪心自问,自己是没有做到。这也让我想到了田野在纸条上写的那句话:如果人群中出现一个罪犯,那么这一群人都是罪犯,没有人是无辜的。

想到这,我吸了一口气,眼睛看着留声机,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空间什么时候消失的,我甚至都没有感觉,等我回过来,那道通往现实世界的门已经立在那里,我们三个陆续走了过去。

田野是在我们醒来后的第二天去世的,安妮当时趴在他的尸体上哭了好久,医生护士怎么拉都拉不走。可见安妮也是发自内心的深爱着田野。这一点倒是令人很欣慰,起码田野收获了一份真爱。

接完田野这一单十分特殊的病例后,我的意志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做事根本就提不起精。公司陆续又接到好几单生意,都因为我的状态不佳,不得不放弃。

尽管如此,公司的高层并没有苛责我,他们是这个项目的研发者,也深知做这种梦境任务,会无形中对潜入梦境的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还记得吴海洋做这个工作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曾有一次想要辞职的经历。他是因为在一本科学杂志上,看到了和梦境学相关的这样一句话:那些试图观看人类梦境的科学家们最后都自杀了,所以大脑选择让你忘记夜晚的记忆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句话,吴海洋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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