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钢筋石块,肃清了此地的一切异物。无论老迈稚嫩还是身强力健,无论凶恶美艳还是惹人怜爱,亦无论庞然矫健还是渺小如蚁。践行予异类无差别之清算的虫豸,认真的清理掉了每一只怪物。
现在,虫豸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巡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祂将毫无间隙的启程去往下个废墟,循环往复,直到肃清整个大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天真的笑脸,随意但得体的衣着,装饰用的匕首,明亮的黑色眼眸。这样的少年一定会惹人喜爱吧。如果不是出现在这种修罗场里。
“我,虫豸,立于人侧的非人,肃清怪物的怪物。”注视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普通”少年,虫豸提起了十二分精力,“汝,为,人,否。”厮杀,一触即发。
司墨辞歪歪头冲人一笑,随意的摸了摸身上的匕首,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鼓脸笑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嘛?唔……我叫司墨辞,我可不可以叫你虫子啊?”似自言自语的念叨一会儿,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随意的就给人定了称呼,站着有点累,便坐在了一旁废墟上,眨眨眼,“墨辞当然是人啊……只是虫子你这样子真不好看,你是怪物嘛?”摸摸下巴,笑得更加灿烂,只是在这儿,却愈显诡异,“那我是不是要……害怕一下?或者是呼救呢?”习惯性地问一问,愈发悠闲了,甚至不顾面前的人,开始打量周围了。
白笙用唐刀支撑着身子,半跪在地面轻微喘息着,细碎的石子从膝盖伤口刺入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咬破舌尖带来更为强烈的刺痛感使自己勉强保持着清醒不至于倒下,额头破开的伤口流出血液顺着脸部轮廓滴落到地面,待体力恢复了一些后站起身,腿部现在依旧打着颤,抬眼看了眼不远处的建筑,勉强走了过去,鲜血顺着自己行走的方向留了一地的血迹,扶着墙壁走到建筑物内靠墙滑落,跌倒在地,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痛感也是像是消失了似的,一阵困意席卷而上,咬了咬牙,拿起身边的唐刀径直刺入了大腿,剧烈的痛感瞬间回归,凭着感觉从身上摸索出随身带着的止血药品给自己上着药,将衣摆切下撕开当做绷带,待身上的伤草草处理完毕后再也没有了气力,维持清醒的最后一丝意识也是消失了,倒头昏迷在这废弃的建筑物中听天由命。
司墨辞支着下巴等待虫子回复,却半天都未曾等到,无趣的耸耸肩从侧面绕过,走了。漫无目的的走在一片废墟中,无聊的四处张望着,看到一个濒死的人类,走上前去戳戳人身体,若有所思。
“伤成这样……怕是不行了吧?”皱了皱眉,又戳戳人身体试图叫醒人,见没有反应,撇撇嘴略嫌弃的将人拖起治疗一下,又望四周觉得等这人醒来有点不妥,尤其是在这儿,“于是拖上人转移到一处森林里,将人扔到一边,去打变异的兽类或植物了。”
意识短暂的回归,但身体依旧动弹不得,连颤动指尖都无法做到,模糊的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摆弄着却无法反抗,只能祈祷不会是那些怪物,想要将身边的唐刀重新握回手里,却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感觉到摆弄着自己的人或者说怪物似乎没有恶意,紧绷着的经略一放松,意识又重新回归了黑暗。
白笙再次醒来时,手指摸索着身下的地面,手指慢慢收起,泥土卡入了指甲缝中,发觉自己的身下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水泥地板而是柔软的泥土,眼睛倏然睁开,引入眼帘的是一片丛林,抬手将自己撑起,坐在地上,低头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清醒一些,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周围。
“这是……森林?”
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温和的声线早已消失不见,抿起嘴,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似乎是被人重新处理了一番,抬眼看了看周围,却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痕迹。
“没人吗?”
彻底清醒后,痛觉完全回归,向前行走了几步,身上的伤口都开始疼起来,一下子半跪在地,尤其是腹部那几乎被捅穿的伤更是难忍,深吸一口气把即将发出的声音咽回肚中,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引来什么怪物,紧咬下唇,冷汗也开始从体内渗出。
吐出一口气后略微休息了一会后也不再多做什么其他的动作,坐回地面静待伤口缓慢恢复,估摸裤子口袋里的压缩饼干应该能够使自己撑过一天左右,眼角的余光撇到不远处的唐刀,伸手把刀拉到自己随时就能摸到的位置,将额头靠在膝盖上闭目使自己处于半睡半清醒的状态休息着。
司墨辞打了半天的变异动物和植物,又感觉到了无聊,才想起来自己捡回来的人儿,耸耸肩瞬移回去,看人还在睡,不高兴的撇撇嘴,决定叫醒这个人。
“喂……醒醒?”叫了一声,没醒。便走到人跟前,先是轻轻戳了两下胳膊,见人没反应又戳两下脸,然后发现人脸戳着舒服,于是开始戳起了人脸。戳了半天才发现人的伤口似又有开裂的样子,嘟囔一句什么,开始给人治疗伤口。静谧树林危机四伏,深处却是一片安然祥和且略搞笑的画面,实是诡异之极。
在人最开始回来时,自己就已经醒了,但是,却没有睁眼,而是静观其变,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声音也没有去理会,毕竟在这个人回来之前,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仿佛这个人是突然之间凭空出现一样,毫无征兆。在自己胳膊被戳时还不清楚人要做什么,不一会发现自己的脸又开始被戳起来,大抵是觉得好玩吧,那人一直在戳着自己的脸,全身的经都紧绷着,右手的指尖一直触碰在刀柄,准备在发觉危险的那一刻立即将刀斜划出去,全然没有发觉,自己左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裂了开来。
在没有再感觉到被触碰时,以为人要离开,即将握到刀柄的手也是微微松了点,经却是依旧紧绷,没想到,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将目标转向了自己的左臂,不一会,左臂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再也忍耐不了,右手窝住刀柄,头猛的抬起,抬头就发现一人也不知在自己的左臂捣鼓着什么,左臂的伤口居然在缓缓愈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闭了嘴,不再言语,右手上已经半抬的刀也是放回了地面,将左臂任人摆弄。并非是自己丧失了警戒心,而是心里清楚,在这种状况下,如果对方想要自己命,此时自己怕已经就是个死尸了。
漆黑的乌云,将天空中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使得这片早已生灵涂炭的大地变得黑暗无比,只有零星的几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