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聚起。
“从契约定下开始,浮生剑便只效忠你一人,若是有其他人想要占为己有,就必须杀了宿主,好处是拿起它时不用再耗费自身修为,因为已经有人替你喂过了。”君长川说到这里,笑嘻嘻道,“苏郎君你看,你那位情郎很快就要与你阴阳两相隔了,你当真不考虑考虑本座吗?来到十陵教,本座不仅可以保你衣食无忧,还可以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了。”苏灵郡拒绝,旋即岔开话题,“君教主一路跟随我们至此,当真只是想拿走浮生剑?”
“不错。”君长川对他眨了眨眼,“时间差不多了,浮生剑应该到手了,既然苏郎君不愿意陪本座回十陵教,那本座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有缘再会。”言罢,他身形飘逸,直接飞掠到远处的屋檐上,再接着瓦砾,一路向西,很快不见了踪影。
苏灵郡立在原地,心中有无数疑问,薛景阳让他帮的忙到底是什么忙?十陵教这次重返中原当真只是为了浮生剑?还是另有所图……
还有,道长真的……
道长?!他一愣,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君长川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时间差不多了,浮生剑应该到手了。”
糟了!他来不及多想,双手迅速结印施展飞身术。
飞身术比寻常的轻功快上千百倍,方才之所以不用就是为了把对方引到此地,好让自己再用飞身术离开回去给道长解穴,谁知君长川一路追随自己到此,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罢了,苏灵郡心绪沉淀,已然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回想当时,他在下手的时候特意打乱了解穴的顺序,就是怕被薛景阳轻易解开,谁知如今会出现这种变故,苏灵郡自忖愚蠢,又一次害了人。
他一路赶回客栈,落脚在屋檐上,生怕有所变动,索性不下去了,从一处窗口破窗而入。
然而进来的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人,苏灵郡步伐轻捷,来到走道,所有屋子都是原样,不像有人来大肆造访过的痕迹,飞身术的速度绝对要比轻功快上千百倍,他看君长川临走前使的是一般的轻功,绝对不可能在他之前到达这里。
只是不知道他的人是不是在自己刚出门的时候就有了动作,苏灵郡担忧,但仔细想想以道长的身手,即便是用不上灵力,他还有阴阳簪,也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被人控制住的,只是这客栈安安静静,竟无一处声音让他很是怪。
他迅速来到薛景阳住的那件屋子,扣了扣门。
寂静的过道中响起了敲击木门的声音,但却无人应声。
他见此,跟着小声问了一句,“道长,你休息了吗?”
依旧是无人应声。
苏灵郡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了,想着干脆直接把门震开,谁知他的手只是无意一推,门便被打开了——没有上锁。
月光从薄薄的窗户纸里透出来,屋内空无一人,一片狼藉,是显然有人来此翻找过的痕迹,浮生剑和人都不见了踪影,苏灵郡蹲下身细细观察,借着隐约的月光,想要查找他们留下来的线索。
除了倒在地上的柜子,和打碎的花瓶,苏灵郡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的线索。
他起身来到窗子边,把窗户缓缓推开,柔和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影影绰绰。
窗户边没有不速之客来过的痕迹,连压在底下的灰尘都是刚刚苏灵郡推窗时才拖出来的痕迹,看起来,这间窗户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探出指尖在窗子边缘细心摩挲,半晌,他收回手,指尖上除了灰尘,连半点血迹也无。
看来,他们不是从窗户这边走的,难道是正门?苏灵郡转过身,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能理解,以魔教的作风,哪怕他们光明正大的当街杀人,那也是不足为的。
他连忙从屋中走出,直接飞身掠下楼,客栈的大门此时正大敞开,门口的风灯随着晚风被吹的左摇右摆,更深夜静。
掌柜和小二都不在,苏灵郡站在客栈中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只觉得心头沉重的如同挂了块玄铁,拖着他的心一直往下沉。
人会被带到哪里去?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窜过,空中杀气悄然而生,苏灵郡目光一变,猛然一拍桌子,震起一根筷子斜飞出去,瞬地击在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上,快如闪电。
“说,君教主把道长带到哪里去了?”苏灵郡回身,鬼魅般出手,在对方胸口处连点数下,瞬间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让他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快说,他们人呢?”苏灵郡扣住他的脉搏,不动声色,只要对方敢有所动作,他可以一指将对方毙命。
“已经死了。”对方说的不急不慢,如同在说一件平淡无常的事情。
“是吗?”苏灵郡只是淡淡一语,但却加深了手中的力道,几乎是快要把对方的手腕震碎,“我再问你一遍,薛景阳被带到哪里去了?”
“呵。”对方发出低低的一声笑,“教主出手从不留活口,你如今就算是杀了我,又能如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灵郡压住他的一条胳膊,不动声色道,“走吧。”
男子的手臂被苏灵郡压的实实的,没有一丝可以抽动的余地,连脉门也被他扣得极紧,只要他敢稍微有所多余的动作,苏灵郡能在瞬间要了他的命。
“还有多少人在暗处等我?”苏灵郡的声音平淡无,却如同最锋利的一把刀,逼的人心里一紧。
男子冷哼一声:“无可奉告。”
“既然是这样,那便有劳在下等会替我做护盾了。”苏灵郡温声温语,把他用力往前一推,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我不想动手,所以我希望你老实一点带路,给你我都图个方便。”
男子冷笑,没有说话。
夜阑人静,两人走出客栈,离开了风灯摇曳的客栈,入眼的便只有月光和低矮不平的瓦屋。
苏灵郡紧着心,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男子被他压在前面,也是一言不发,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他连哑穴也被点上了。
“为何只有你一人留在客栈?其他人呢?”苏灵郡眉头深蹙,小心谨慎的走在这黑夜之中,生怕两边会突然传来什么变动。
男子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