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奶白奶白的汤,她不知道于定国已故老婆叫做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也没有去搜过于定国的资料,那三个字就跟着生根一样长在她的脑袋里,一下子就说出这个名字。
可是——
她与于定国上次在飞机上也不过是头一次见面,人家也没有说过他已故妻子的名字,她也没有听过任何人说起过他妻子的名字,怎么就、怎么就?
“嫂子,你怎么了?不喜欢这个汤,要不要叫人换一下?”
陈恩秀见她愣在那里,那汤一口也没有往着嘴里送,还以为是她不喜欢。
“没有,我喜欢的。”灰妹算是叫她给弄回魂,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把汤一口喝尽,还给自己再盛上一小碗,“只是想起一点儿事,恩秀,你有于浅浅的照片吗,叫我看看成吗?”
陈恩秀就当她好,也没有多想,便就是答应下来。
等着两个人吃好饭,灰妹去埋单的时候,发现单子已经叫人给埋了,正是张思洁给埋单,这让灰妹有些受之有愧,她已经不打算去做助理了,还没有跟张思洁说一声,这会儿还帮她埋单,她这个好意是承受不来的。
“还是不用了,这个单还是我自己埋吧。”她跟人这么说。
到是饭店的人有些为难,谁知道晓得大明星张思洁那个单就是挂在大老板名下的,一直便是这样子,现在这位客人又是这太态度,叫她真是不太好做,于是便让着旁边的人去跟张思洁说一下。
“嫂子,怎么了?”陈恩秀没弄明白,看着自家嫂子还没弄好,不由得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轻声地问道。
灰妹摇摇头,“张小姐给我们埋了单,我觉得不好承她的好意,你说是不是?”
陈恩秀算是站在她一边,觉得这事账也应该她们自己来结,这是她们姑嫂的事,没道理叫别人为着她们埋单,“也是,嫂子说的是。”
张思洁是个极懂得眼色的人,她没有过来打招呼,就怕是人家的私人聚餐,她自是不好上前,替人结账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不过,她一片好意叫人家给驳回来,还是有点儿面子挂不住,可她还是笑着把事儿说明了,当作没有什么事发生过一样。
埋单的主动权还是回到灰妹的手里头,她拿出现金付的,“要不今晚在这里过?”她问着陈恩秀。
回应她的是点头,陈恩秀吃饱了,也不想去别的地儿了,扯着她的胳膊,“嫂子,今晚我们睡一起,怎么样?”
“不行——”灰妹摇摇头,把她的手给拉开,“要不,你要是不怕你大哥的话,今儿个就跟我回家?”
陈恩秀悻悻然,只得作罢。
婚礼的脚步越来越近。
一点事儿也没有。
所有的人都仿佛消失了。
灰妹觉得生活从来没有这般的如意过。
只是——
如意归如意,她还是觉得有种不安,那种不安从心底溢出来。
“鸯鸯——鸯鸯——”
她醒了,面对着陈法担忧的眼,有些不明所以。
陈法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担心,“你在做梦,一直在叫着什么钱钱的,怎么着做梦梦到钱飞走了?”
他那叫打趣,是叫她安点。
岂料,灰妹到是脸色立即刹白一片,整个人颤了颤,有种落在冰窖里的感觉,怎么也不能暖和她自己,梦里的景象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都能闻到那股子浓重的酒精药水味,一闭上眼就能闻到。
她紧紧地抓住陈法的手臂,不愿意放开一下,迫切地问他,“你说是不是看多了,夜里也会跟着做梦?”
陈法瞅着她刹白的小脸,有种心疼的感觉,真不愿意叫她成这样子。“不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灰妹点点头,心里头有点定下来,人往着他怀里躲,喃喃地安慰着自个儿,肯定是她自己看看了于浅浅的照片,才起的梦。
一醒一睡,她睡着了,再没有做梦,睡得很熟。
陈法瞅着她睡着的样子,压根儿没睡着,那是一夜没睡,守着她,就怕她再从梦里头惊醒,还有,这是多余的,她睡得安稳。
灰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陈法心里头到是不太放心,到办公室的时候,给自家大妹打了个电话,才晓得这些天里小妻子嘴里的叫着压根儿不是什么“钱钱”而是“浅浅”。
这让他有些疑惑了,按理说,小妻子压根儿认不得于浅浅的,怎么就对于浅浅那么好,还去看于浅浅的照片?
他再打了个电话,是给于定国的,约他见个面。
灰妹不知道这事儿,她一直待在家里头,看看电视,玩玩游戏,要不就与陈恩秀一起出去,两个人现在处得很好,一点儿生疏感都没有,仿佛是上辈子的朋友似的。
“怎么的呀,给大哥发爱的短信呢?”陈恩秀凑近她,看着她用左手在手机那小小的键盘间打字打得飞快,不由得咋舌,“呀嫂子,你跟浅浅有点像呀,她也是用左手打字的。”
“左手?”灰妹有些愣,低头瞅瞅着自己的手,也发现自己是在用左手,于是去用右手,发现竟然用不习惯,要不是让陈恩秀这么一说,她还真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用的是在用左手,“可能这个方便吧。”
陈恩秀也没往心里去,话说了就过去了,“嫂子,那好象是江姨,又好象不是的样子。”她是压低着声音说的,好象有些不太确定。
灰妹把短信发送完,才去看那边,果然是见着江艳女士,不过怪的是只有她一个人,戴着墨镜,一副很秘的样子,她还从来没见过江艳女士弄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是江艳女士。
怪——
灰妹不是没有好心的,她跟对面的陈恩秀做了个手势,叫她装作没看见。
陈恩秀心里头也是觉得有些怪,便是与她做了配合,当作是没看见。
没一会儿,灰妹说自己要去洗手间,打了个机会离开,便是去追着江艳女士,可能是她反应太慢,一下子就失去江艳的身影,有些个懊悔的。
“嫂子——”
陈恩秀欲言又止的,好象有着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