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办公间。
“托利亚。”爱人叹着气,她牵着安纳托利的手,他异常僵硬地走进办公间。
“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他看见她的那只“狗”——那只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畜生缓慢地从写字台下爬出来,那畜生显然没想到她会带别人进来,先是一脸诧异地看了眼他,随即呻吟着蠕动到她的脚下。
“托利亚,你来这边坐。”
她直接无视了畜生,径直从畜生的手指上踏过去——这教安纳托利有一种别样的、扭曲的窃喜。
畜生一声没吭,碧绿色的眼睛痴迷地盯着她。
安纳托利在扶手椅上坐好,秦杏帮他整理着衣领,“让我和成不衍单独相处半个月,你心里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刚要含糊过去,却被她纤细的手指抵住喉结。
“你好好说话,托利亚,你知道我的脾气。”
“是,我有点介意。”
畜生锲而不舍地又爬过来,他匍匐在她脚边,贪婪地嗅闻着她,试探性地轻轻吻着她的脚腕。
“只是有点吗?”
“托利亚,最近你一直不太对劲,你了解我,在这方面我实在一窍不通,如果你不肯直接告诉我,我真的拿不准。”
她的眉毛不自觉地蹙起,面容上浮现出明显的忧愁,安纳托利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爱人聪敏灵慧,但她是个不擅长爱人的爱人。
“最起码,托利亚,能不能给我点儿提示?”
地上的那条“狗”不知道有没有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他痴狂地在她的腿边蹭来蹭去,他形象全无地翘起臀部,发出没有意义的声响。安纳托利总疑心这畜生下一刻就要扑到她身上去。
“我以为这已经很明显了。”他垂下眼睫,“杏,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伴侣。”
“这怎么可能!托利亚,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我答应你的事远没有做到,言而无信的伴侣没什么好的。”
“托利亚,我是真的不觉得有比你更好的了。”
她攥住他的手。安纳托利看了眼他们相握的手,又深深看了眼那只越发嚣张的“狗”。
这一次,笨拙的爱人终于福至心灵,她狠狠一脚踹向“狗”,她用了极大的力道,畜生被她踹出了很远。他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哀哀切切地小声叫着,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浸湿了地毯,却连呼救也不敢。
“现在好多了。”他笑了笑,“就是有点吵。”
“杏,我们应该单独聊聊。”
秦杏并不确定究竟是她还是托利亚最先建议在共浴时聊聊。这个建议不太像她的风格,当然,也不像托利亚的风格。
可能有点过于“单独”了。
他们浸进同一个浴缸,秦杏的身后紧紧贴着安纳托利全裸的身体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要怎么聊?天啊!她刚才是怎么想的?
“实话说。”
安纳托利的声音格外清晰地响在她耳边,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一样平淡冷静。
“我最近对他就很有意见,不只是因为他故意不关门和不遵守时间。主要是由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去干涉你,引诱你打破原有的计划,这一点让我很不高兴。”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我也不喜欢。”
“再者,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欲,我实际上也不情愿让成不衍和你单独相处半个月。”
“‘私欲’?”
她笑起来,扭过身子去吻他的下颔,“我想听听你的‘私欲’,我的圣人,给我细细讲讲。”
浴缸里挤着他们赤裸的身体,雪白的泡沫紧凑地簇拥在缝隙,因她的动作漫上来,裹住水面之上的肌肤,折着浴室里并不明亮的光线,晕开一片斑斓。
“我的好圣人——”
“太久了。”
他揽住她,教调皮的爱人在他的大腿上坐好,当他看向她时,那双冰冷冷的蓝眼睛就情不自禁地开始融化。
“久到我开始考虑和成不衍决斗。”
秦杏掐住他的脸颊,“我不许你和他决斗,天啊,托利亚,你都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最后。”
“什么最后?”
“你送了成不衍一顶花环。”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安纳托利,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与他相关的记忆。
“托利亚,你怎么也这么小肚鸡肠?”
安纳托利并不答话,他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已向她的身下探去。
“托利亚……”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很快被他吻住。安纳托利决心堵住她所有的声音,堵住所有潜在的“也”。
浴缸里像是三不五时地坠进了重物,水大股大股地涌出来,泡沫飞溅,凝在瓷砖上。
他们亲手挑选的材料非常优秀,水流哗啦啦地灌进下水道,地面干爽,不留水洼。
盥洗间的门半敞着。
瘫倒在地毯上的“狗”听着里间的声响——他已经无法分清他的“听”是出于被迫还是渴望了。“狗”近乎自虐地辨识着水声中夹杂着的她的喘息。
她的那一脚踹得很不留情,他觉得自己可能断了肋骨,可他那时并不觉得这痛有什么,他甚至希冀她能够因为这伤多瞧上他几眼,但是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她在急促地叫着那人的名字,“狗”睁着眼睛,只感觉面前是一片浓浓的黑。
那人安抚着她,声音依旧很平稳,“狗”打了个冷颤,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水声逐渐停止,“狗”畏惧地发起抖,他刚想要挣扎着躲到写字台下,便听见盥洗间传来新的声音——
那人在念诗。
早就失去同声传译器的“狗”完全听不懂里间隐隐传来的长长俄语,他只是依稀听出了那些韵脚,才反应过来那人在念诗。
会是一首关于什么的诗?
“狗”在疼痛中想,他跪着挪进写字台下,过去距离他如此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