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脆弱都有了,起码她能感受到。
如果是几个月前,他会憋着。
“我不留。”
覃昀带着笑回答,这一笑让他摆脱被动,占据上风。
陆烟是有一刻想,他会留她。
陆烟不说话了。
停了下,安静流逝的一秒,做决定的一秒。
覃昀点点头,松了手,“走吧。”
或许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之间,一直是陆烟主导。那句我等你,是他仅有掌握他们关系的时刻。
也是经过那次仓促的分开,以及太多太多次分离,他已经认了。
锁没落,他松手便漏了一条缝,门被风吹动,撞到陆烟又打回去,反反复复。
“喝一杯。”
啪的一声,落锁。
覃昀未及转身,陆烟就走过来,她不玩吻额头这无聊的游戏,所以她先吻。
骗他的。
不是吻。
“时间还早,再做一次。”
覃昀看穿了把戏,拉长距离,陆烟没得逞。
不止这次,倘若他不愿,她怎么能轻易控制。
他们都贪恋肉体纠缠的短暂安宁,可以抛弃整个世界的不管不顾,对他们来说,只用想尽办法索取。
他们耗不尽,因为对彼此的欲望无止境。
他和他们不同,知道她的一些过去,有时还帮她收拾了烂摊子。他说着厌恶,动作却都是想念。但他不会以此作要挟,不像那些男人欲求不满,他知道界线在哪。倘若陆烟没有记起,他能一直瞒着。
陆烟是固执的,固执里是她单纯的目的——身体。
于是她要他,不管他是不是覃昀。可她要他看她,所以他又只能是覃昀。
她喜欢他眼里的痛苦,喜欢他理智尚存的时候那种折磨,
不想射进去,却因她的搅食不得不攀附。
覃昀觉得自己一定疯了。
他拿了罐啤酒,单手启开,仰头一口气喝完。
陆烟象征性抿了抿,即使到今天,她依然觉得覃昀嘴唇很性感。
覃昀不戴唇钉很久了。陆烟看着他,似乎回到那晚。他们的重逢有太多东西,是酒精作祟,是欲望加持,是他们面对面松弛的距离,让她接近他。
她偏爱着他的身体,而这种喜欢让她在各种外物促使下再次走到他身边。
“你不能有别的女人。”
陆烟重复。
覃昀捏扁啤酒罐,扔进垃圾桶,“走。”
说一杯,就一杯。
他真是不贪。
陆烟其实想说的,说自己的过去,向对罗执也那样,告诉他成毅山和她母亲的故事,告诉他成毅山和她的故事。
可覃昀态度太随意,她凭什么先说。
她的每次诉说,都带来离别。
成茗,罗执也,或许包括覃昀。
对于喜欢,陆烟从不躲避,这种不躲,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爱。对感情游刃有余,退出还是离场她都有分寸。她对覃昀也算不上爱,悔恨多些,亏欠多些,占有多些。
覃昀的爱很聪明,即使分清,也剩那么一点,足以证明某些事情。
她的所有都曾被浪费。
而覃昀是在她消耗殆尽时,给了一点火,让她烧得更旺。
他会再找到她,和那晚一样。
她也会再选择他,和这次一样。
二月二十八,温念永久记得这天。
有个挺重要的宴会,韩汀带了她。
有多重要温念不清楚,她只知道周五晚上他都会去,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那时杀意与温和自他眼中望不见,也是这样,他能多看她两眼。
他会抵上她的额头,他什么不说,温念能感受到他的疲惫。
韩汀从不叹气,但这天温念听到深深的叹息。
他是准备离开的,边走边拿管家手中的大衣。
可他回头看了一眼,看了她,又似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韩汀走到她身边,屈腿蹲下,大衣干净平整,落了点在她脚背。温念小心地往后缩,她太脏。
“过来。”韩汀伸出手,温念下意识躲,韩汀察觉到掰过她的脸,“会开车么?”
温念顿了顿,点点头,又摇头。
韩汀笑了一下,对管家说:“给她拿件衣服。”
他想了想,眯着眼左右细看,“收拾干净。”
管家跟了韩汀二十年,他是韩汀父亲的心腹——当然是外人看来。样貌没变,性格没变,人是不是从前那个不清楚。韩汀比他父亲想得要狠,虽然从没表露上位心,但他说的做的都是看准他的位置,并非是抢,是想把他拽下去。韩汀从他父亲身上学会很多,教他沾血就该有沾血的样子。韩汀却不喜,一直不亲自动手,他觉得脏,他想要铺展在桌面上的是干净的。
汇报,监视,管家一切照旧,就连习惯细节也一模一样。
韩汀的可怕是他温和谦逊的外表,心思缜密,步步为棋。因他父亲的地位,旁人只道他玩也玩得出名堂,殊不知已沦为棋盘上可有可无的棋子。可当他老了,多情目也会浑浊。
管家道好。
温念在镜子前照了很久,红裙,长而偏瘦,不合身,她几乎瞬间明白它本属于谁。
韩汀又把她捡回来,收走陆烟丢给她的枪,一如既往地关着她,喂养她,仿佛从未发生过。
她不懂。但她摸着衣服面料,看着镜子里艳丽矛盾的装束,她又都懂。
捡回她,藏着她。
衣服攥皱了,韩汀牵过她手。
“好久不见。”
宴会的主不是韩汀,场子是。他不来,没人敢开。他在网上已经被抖出去,他必须开这个头,否则韩氏真得倒了。
一小时后韩汀带着女伴推门,喧闹撕开了口子,一点点被韩汀和身边的女人塞满。
杯停了,话未尽,相熟的人挤眉弄眼,给足韩汀面子。这叁言两语,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