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值班室,又吐了两次后面如菜色地坐在输液室输液,岳嵩文身上穿着白天的衣服,色有点疲劳,床位满了只有坐的地方,他支在扶手上,掌心托脸,我的肚子还是绞痛,岳嵩文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水,倒空后接了医院的开水给我捂着肚子,我虚弱地靠着他但心里还美滋滋开着花,岳嵩文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我终于明白了,而且这种痛苦得是由我带来的。
刚刚医生问情况的时候问我都吃什么了,我如数家珍后岳嵩文皱了眉,医生说我是不是还受凉了,我说好像是吧,结果是肠胃炎加肠痉挛。取药的时候岳嵩文骂我还是小孩?吃东西不知道冷热?我连连点头他说什么是什么,岳嵩文好像真是有点气,他说:“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轻重,有多贪吃?夏天一气吃十几根冰棍,冬天也这样?”我虚弱地分辨我哪吃十几根冰棍了,岳嵩文严厉地看着我我立刻想起来了,我在他家蹲点的时候把雪糕包装袋跟雪糕棍儿扔他门口一地,最后还拉肚子用他的厕所来着。看来的确没冤枉我。
我靠着他眯了一会,他叫护士来拔针的时候拍醒了我,拎着药我们又回到车里,凌晨四五点的冬夜黑漆一片,我忽然想到也有一个迫近拂晓的时辰金培元载着我,我说老岳你饿吗,岳嵩文说你现在不能吃东西,我说我不吃你吃,岳嵩文根本不理我胡言乱语了,在旧旧的宝来座椅跟空荡漆黑的环线车道里我忽然觉得这个时刻极为平常,我只是坐在男朋友的车子里,我们去了一趟医院,岳嵩文给我挂的号,跟一些同样在夜里生病的倒霉蛋一起等候治疗,岳嵩文用他的衣服紧紧箍着我带我在窜冷气的医院过道里穿梭,我觉得岳嵩文跟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了,岳嵩文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像我感觉到的那么快乐吗,即使没那么多,也是有的吧,他挺宝贝我的,如果今天是岳嵩文叫我立刻出现在眼前,我还得想怎么晾晾他呢,可岳嵩文对我已经没有这种架子了。